“開什麼玩笑?”席暢暢攏了攏袖子,氣勢分外,“我膽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實她是屬於那種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時候表面堅定,實際上內心特別慫。結果一進去,席暢暢就後悔了。
正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在她身上演繹得活靈活現。
席暢暢只能怪這個鬼屋太逼真,嚇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屍,而是恐怖又陰森的氣氛。
況且冷氣還開得特別足,席暢暢快被嚇死的同時又快被凍死。
然而她轉頭看了看身旁的鐘家慕,不僅神色冷然,而且面無表情一點事都沒有不說,全程還自帶高冷臉吐槽。
剛進去時門口擺著一個骨架,鍾家慕一雙冷月覆積雪的眼睛瞥了骨架兩眼,頗嫌棄地說:“骨骼都拼錯了,一點都不專業,這骨架不男不女的。”
席暢暢:“……”
總之整個過程席暢暢的畫風是各種驚恐狀,而鍾家慕是各種吐槽狀。
鬼屋裡人很多,鍾家慕走在最前面,席暢暢躲在他後面,一路上只聽他喋嗽不休地向自己解說各種屍體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詭異鬼屋裡,只有鍾家慕一個人呈冷靜臉發出學術的不屑的嘲笑聲。
“看這個屍體,死亡那麼久,肌肉和關節都會僵硬,怎麼可能完成起來行走嚇人的動作?”
“你看這個傷口,明明是銳器所致,怎麼可能會出現瘀青?”
所有人都嚇得要死,在鬼屋裡“啊”個不停,只有鍾家慕在旁邊面無表情“呵呵”笑,可能他還跟鬼怪聊了中國的政策和國家精神貫徹指導方針。
明明他那種略帶優越感的嘲諷很欠扁,但席暢暢竟然覺得他說得也沒錯,doge臉。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點了,因在空調室內待了很久,一陣風拂來,涼颼颼的,冷得席暢暢打了好幾個冷戰。
鍾家慕一雙深沉的眼睛,看著她問:“你很冷?”
席暢暢打了個噴嚏,搖搖頭:“沒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氣,一出來更冷,有點不適應。”
鍾家慕淡淡地說:“那去室內吧,你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
席暢暢“嗯”了一聲,跟著他上了車,便聽見他的手機響了。
良久,鍾家慕接完電話,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目光略微停頓了一下,對席暢暢說:“今天不能請你吃飯了,事務所突然來了個比較急的案子,需需要我變故。”
“啊?沒事沒事,你有事就先走吧。”雖然口頭上說著沒事,但席暢暢心裡還是過了一遭雪亮雪亮的悲嘆。於是她極不情願地開始解安全帶,結果卻死活解不開。嗯,不是她蠢,是鍾家慕這個車的安全帶構造不太一樣。
原本上車時席暢暢不想系安全帶,坐車一向沒這個習慣,覺得很是麻煩,結果鍾家慕冷著一張臉命令她必須系。
很好,她現在解不開。
於是她低著頭搗鼓著按鈕時,鼻尖突然一般清冷的幽香襲來,似森林中的薄霧。
席暢暢詫異地抬起頭,便見鍾家慕湊了過來,靠近她身前幫她解著安全帶。
心裡突然一熱,就像是被夏日傍晚的微風輕輕吹拂著一樣。不知怎麼,席暢暢只覺自己萬年不動的心,此刻竟跳得似插鼓,像是瞬間之內,心裡面翻起一場巨形海嘯,整個人都有些眩暈,臉也有些發燙。
這麼近的距離,席暢暢睜大著雙眼,一動不敢動地盯著眼前這個人。濃眉下一雙冷月覆積雪的眼睛,睫毛長得離譜。線條幹淨利落的五官,格外的稜角分明。嗯,無論怎麼看,這張臉都好看得無可挑剔。
“好了。”一會兒,鍾家慕放開了她,抬起眼簾,見她一張臉紅得不可思議,頓時嘴角挑了挑。
席暢暢也沒料到自己的臉會紅成這樣子,頓時有些尷尬,乾咳了幾聲:“那……那我走了。”
“等等。”這時,鍾家慕似被她的反應得很有興味,又突然朝她壓過去,把席暢暢鎖在副駕駛裡,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
席暢暢一愣,心中更是猛地一抽,臉一路紅到耳根子,茫然了半響,才慌張地問:“怎麼了?”
鍾家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把一隻手機遞到她眼前揚了揚,薄唇斜斜一挑:“你手機忘記拿了。”
“哦,謝謝。”席暢暢連忙接過手機,掀了掀眼皮,卻發現鍾家慕嘴角依然是那抹壞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問,“你笑什麼?”
鍾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饒有興味地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我在笑什麼?”
席暢暢啞然,額頭青筋跳了一跳,頓時明白過來對方是在故意逗她,燒得一張老臉通紅,連忙開啟車門,跳下車瞪了他一眼說:“再見!”
這時,鍾家慕從一臉壞笑又立馬恢復高冷正經臉,說了聲回去吧,便開車走了。
晚上十點鐘的光景,天空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暴雨。狂風捲著嘩嘩的雨絲,像河決了堤,雨水從天際漫下來,瞬間就把天地變成白茫茫一片。
街上的人們即使打著傘,渾身也被雨打溼了。更有沒帶傘的人們,在大雨中慌張地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