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辰是在守衛邊城,與妖族廝戰中成長起來的。論混戰,東玄魔御軍,怕是無人能及邊城守衛軍,江望辰更是習得真髓,他突入群中,劍鋒所過皆是魔御軍脆弱陣位,又配合他魔符短劍的招數特異,宛如蛟龍入水,掀的一場興風作浪,不可一世。
而在城頭的望西客棧,沒有這般地滾滾紛爭,有的只是兩個人的焦躁不安。
望西客棧今日閉門謝客,不對外營業,但客棧二層閣樓的雅間之內,商掌櫃特意準備好了一桌美酒佳餚。
正位之上做著是月峰,他不敢動筷,和商掌櫃一樣,正在焦急等待著,等待著今日一位貴客來訪。
“月隊長啊,你說那個魔御軍會不會來呢……”商掌櫃本就不高的身體,哈著腰,顯得更加矮胖了。
“老商,別急,他既然說了會來,就一定不會失約。”月峰口中不急,但手中敲打桌沿的節奏,越來越快。
“可這都過了約定的時間!怎麼還沒有來呢……”商掌櫃正怨著,客棧垂簾掀開,來者不正是魔御軍副統領施軍燦。他將身披的長褂放下,摘掉軍旅帽,滿臉歉意道:“不好意思,軍中突發一些事務給耽擱了。”
他剛坐下,商掌櫃便倒上一杯暖酒道:“副統領,能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施軍燦抬手打住:“商掌櫃客氣了,這是上次弄壞客棧圍欄的賠償,你收下。”他說著掏出幾塊碎銀,放置桌角。
商掌櫃受寵若驚,趕忙憨笑推辭道:“這個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副統領這個折煞小民了。”
施軍燦道:“那一日,本就是魔御軍壞了你家圍欄,當賠!”
商掌櫃皺著眉頭,左右為難地看著月峰。
月峰道:“老商,既然副統領叫你收,你就收下吧。”
老商堆滿笑容,將碎銀攘入掌中,怯生生地退下。
施軍燦道:“你也知道,我出現在這裡並不適合,你我之間,就不要拐彎抹角,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月峰一口悶下熱酒,道:“大德呢,現在如何?”
施軍燦低下頭,嘆道:“生命無憂,但恐怕還要在牢中呆上時日。”
月峰追問:“那以後呢……總要有個了結,不可能一直這樣拖著啊!”
“這要看上頭的意思,我也做不了主,我能做的,也只是儘量保住大德。”
月峰抱拳之後,再喝下大口酒,道:“那我先代商掌櫃謝謝你了……”
施軍燦對飲敬道:“職責所在!”
月峰又問道:“那‘傳教士事件’何時才能平息。光明教的穆白長老說了,讓魔御軍退出,此事是不是就算這麼了結了?”
施軍燦頓了片刻,方才開口道:“我先問你,你覺得這事,現在是魔御軍能決定,還是光明教能決定的?”
“死的是光明教的傳教士,當然和光明教有關啦。”
“幾百年了,魔御軍何時插手過阿茲城,今次突然一反常態,這其中原由,絕對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甚至連我這個副統領也搞不懂用意。”施軍燦忽得壓低聲音道:“明明死的是光明教,卻非要也來插上一腿,現在怎麼可能說退就退。”
月峰倒吸冷氣,抱著僥倖道:“那穆白長老不是出面了,有他在,魔御軍沒有不退兵的理由,不是嗎?”
“鍾統領是會給他三分薄面,但這些年,他在光明教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了,而且徹查此事的命令是由現任教皇道安親自下達的。你說鍾統領會選擇何方。”施軍燦道:“是這兩日,穆白長老趕巧來到阿茲城,又恰逢一週後就是你們月奈族一甲子一屆的祭夜儀式,他是暫時將魔御軍撤守到阿茲城幾里之外紅林坡。但是……”
施軍燦以手掩口,欲言又止。
月峰心口一懸,小心翼翼試問道:“但是什麼?”
“但是越來越多的魔御軍正在向紅林坡集結,這也是我剛剛從心腹手下中剛得到的訊息。”施軍燦神色複雜看著月峰,只見月峰面如土色,目光如炬,他不得不提醒道:“月峰啊,你以為這才快要結束了,但我覺得好像才剛剛開始,以後會怎麼樣,真不是你我可以預知和改變的,你可要多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