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軍統處不再如往常熱鬧。衛隊老兵東獨山一戰全部折翼,新兵在壓抑的環境之中默默地操練,迎接下週的精英隊選拔。只有陽光仍活躍地灑在操場上,拼命將泥濘風乾。
軍統指揮處,何天庸現在唯一可以信任的部下只有何聰,這讓他捉襟見肘。
何天庸說道:“何聰,僱傭兵招募的怎麼樣。”
“回稟城主,都已經招募完畢,這次招募共計八名僱傭兵,其中戰士三名,盜賊兩名,獵人和牧師各一名。各個都是一等好手,獨擋一面。”
何天庸薄怒斥道:“怎麼沒有法師呢?”
何聰無奈道:“這個……再過兩天就是炎城城主凌蒼兒子的百日宴。他們凌家提早就把炎城中名聲在外的好手招至麾下就更別說鳳毛麟角的法師了。”
“一個百日宴有必要弄得這麼隆重嗎?還需要這麼多強手捧場!”
“城主你有所不知,這個凌蒼年輕的時候就愛爭強好勝,愛出風頭。現在年過半百非但沒有收斂,反倒愈演愈烈。光光是這幾年就辦過不下五次大壽,什麼四十大壽,四十六大壽,還有其他各種名目,舉不勝舉,更何況這次他是老來得子,你說怎麼可能不打仗鋪設。我知道你不愛和那人打交道,就幫你都推辭了,不知城主今年作何打算?”
何天庸又靠在木椅上,單手託著下巴,閉眼思考著,直到手指停止敲打扶手,他才霍然地站了起來,笑道:“去,為何不去,這麼重要的宴會,怎麼能不去呢?”
而苦澀的笑容背後,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的處境和無奈,等魔御軍總部再派得力的戰士,週期太長,根本無法解決目前的燃眉之急,現在只好先到炎城的魔御駐軍借些兵力,至少要先捱過這一段空窗期。
何聰不明這些苦衷,也不敢多問為什麼,在他心中有著更大的擔憂困擾著。
何天庸見何聰神情焦慮,一猜便知為何,道:“你是不是在擔心曹離。”
何聰點了點頭,藉機問道:“屬下不懂,如果城主去了炎城,邊城之中不是要數曹離最具權威。而這個我們目前還未確認的變數,絕對是邊城最大的隱患。”
何天庸又坐了下來,道:“誰說要把他留在邊城,我決定讓他和我一起去。”
何天庸話剛說完,何聰就焦躁反駁道:“這可不行,若曹離真的有問題。城主不是就將自己陷於危險境地?”
何天庸笑道:“放在我身邊,我還能控制住,而且我的地罡罩功,不是他說破就能破得。若留他在城裡,我反倒不安心。”
何聰仍不放心:“要不直接把曹離關起來算了,你看……”
何聰還沒有說完,就被何天庸的凌厲眼神打斷到,趕忙改口道:“對,對……不起,屬下說錯話了。”
何天庸明白何聰也是心繫自己的安危,也不多苛責,嘆了口氣,意味深長道:“何聰啊!我們可以用盡心思,耍盡手段,將邊城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但如果現在無根無據地就將曹離抓起來,試問其他的將士會怎麼想,如果你失了邊城將士的軍心,那還會有誰替你義無反顧地出生入死呢,到頭來,你得到的邊城,也不過是一座空城,知道嗎?”
何聰自知失語,又連連自責。
何天庸搖了搖手,不再多說,示意何聰退下。何聰退下後,指揮處又只剩下他孤單一人,以前邢豪在的時候,軍事上的大小事都交由邢豪佈署。而他總覺得軍統處太小,而喜歡呆在偌大的何府,現在當他一個人又回到軍統處時,才發現,原來這裡並不小,至少空空蕩蕩的指揮處還能坐下好幾個人……
曼巴沒有告訴豬牙川邊城對於妖族開拓東玄的重要性,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麼要不顧一切代價,讓曹離在邊城中取得信任和地位。當他急匆匆地趕到約好的會面地點時,那個依如初見時蕭索的背影早已經在荒土上孑立靜候。見他轉過身來,負手筆挺,臉上沒有太多的血色,而顯得慘白虛弱,不知是因為先前戰鬥失血過多,還是在黑暗裡呆了太久。
曹離眉頭微蹙,道:“怎麼現在才來,你知道我現在還不能在邊城消失太久。”
豬牙川不敢喘氣,道:“有點事給耽擱了。”
“曼巴怎麼不自己來?”曹離問著,見豬牙川回答不上來,又不耐煩道:“有什麼事,就快點說吧!”
“曼巴讓我告訴你,接下來的計劃。”豬牙川頓了頓,接著道:“在炎城凌府的地牢裡,關著一隻血狼妖獸,曼巴希望你能將他救出來?”
“炎城凌家?這麼巧……”曹離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剛好過兩日,邊城城主要帶我去炎城凌家赴宴。”
“那不是更好,這樣更有機可乘,那邊城城主不是對你還保有戒心嗎,怎麼還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