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雖然植物人,癱瘓在床無法動彈,如同死人一般。
但是,很多植物人是擁有微弱的意識的,如果經常跟他們講一些開心的事情,他們的潛意識裡,也會有想要的清醒的跡象的。
當清醒的意念超過沉睡的意識,那清醒的可能性就極強的。
馮香茹每天都會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推著陳雪玉來到醫院陪伴杜雲亭。
雖然陳雪玉現在是中風的狀態,也無法開口說話,但是馮香茹依然會將兩位老人的手放在一起,試圖讓他們彼此感知。
當然了,馮香茹也會跟沒有任何意識的兩位老人,說一些往日裡開心的事情,以及三個孩子的近況。
如此用心良苦,也不過是希望兩位老人能夠早些清醒過來,好幫助身心俱疲的杜海出謀策劃,拯救正在搖搖欲墜的杜家。
看著杜海如同瞎貓碰到死老鼠般地胡亂埋頭苦幹,不僅沒有任何的見效,更是把自己累得半死,馮香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平日裡,馮香茹除了能給杜海講一些,時下比較流行有效的商場奮鬥經驗,並不能給他提出任何有實際意義的建設性意見。
偶爾,杜雲亭和陳雪玉的手指,也會有些輕微的動彈,看似也開始有些清醒的跡象了。
那個時候,也別提馮香茹的心裡有多開心了,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
話說何潔輕輕地走到杜雲亭的病床邊,俯身低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一臉安靜的杜雲亭,頓時雙眸溼潤,淚如雨下。
她輕聲地抽泣著,任淚水肆虐滑落在杜雲亭的臉上,然後再慢慢地滑落入他緊閉的雙眸裡。
無比酸澀,更多的是無言的控訴~
揚起手,輕撫著杜雲亭蒼老滿是皺紋的臉龐,何潔的身子在不停地顫抖。
“爺爺,我是潔兒,我回來看您了!求求您睜開雙眼,看看我~”
“我才是您的親孫女,杜若冰不是的,我知道。當年您和奶奶在房間裡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爺爺,我今天來,只是問您一句,這麼多年過來,你們明明知道杜若冰不是杜家的親生孩子,你們也知道我才是你們的親孫女。
為什麼你們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把真相說出來?你們看著我這樣被所有人唾棄,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何潔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放聲痛哭了出來,轉而想到這是在醫院,她是偷偷摸摸地進來看杜雲亭的。
哭聲要是太大,被外面的人發現了,她自然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因為,所有進入醫院來看望杜雲亭的人,都必須先經得杜海的同意,並且還要提前在杜雲亭的主治醫生處登記,確認了可以探望才能放行進來的。
於是,何潔趕緊揚起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熱淚,順勢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讓自己不再哭出聲音。
“是,爺爺,我知道,從小你們都不喜歡我,因為我的母親葛淑娟,做了讓你們極其憤怒的事情。
但是,我只是個孩子,是無辜的,我又有什麼錯呢?
你們為何要這麼對我?!為何對杜若冰,一個真正的野種那般親熱,卻對我不聞不問、視而不見?!”
想到這兒,何潔的眼淚再次忍不住奪眶而出,心如刀絞萬箭穿心般地疼痛不堪。
“對不起,爺爺!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不能不這麼做!我一定要親手奪回杜家這三十年虧欠我的一切!
我只能對您說聲對不起,畢竟過去您和奶奶,其實對我也比外面的那些歹毒之人要好很多。
我十分感謝你們對我的愛護,只是我說服不了自己接受杜家的每一個人,也說服不了自己忘卻過去三十年來,因為我是野種的身份,所遭受的一切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