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說:“好,好,我們一起彈好不好?”他把小米扶到琴面前,那琴師立即識相的退下。
“一起怎麼彈啊?”風雨小米醉眼迷茫的看著他,一雙大眼霧氣濛濛的,小嘴微張。
“我彈一三五七絃,你彈二四六絃,這樣可好?”李泰笑眯眯的說。看她那可愛的樣子,真想用手捏捏她的鼻子。
李泰已經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你那麼胖,一個位置擠不下啊!”“這樣,琴放中間,我們對著彈。”說著他示意下人又搬來一張凳子放在琴位對面,自己走了過去。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青雀,你這個人真有意思,我真喜歡你!”風雨小米坐正面,彈的是正手琴;他坐反面,彈的是反手琴。這樣增加了彈琴的難度。要兩人配合默契才行。
“真喜歡我,就好好彈吧。”李泰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她。“這一首是孔大聖人的《猗蘭操》。我給你示範一遍,第二遍我們一起合作可好?你放心彈,一切有我。”
這時候風雨小米眼裡只有李泰一個人,其他人的聲音漸漸小了,她微笑著說:“好!”
習習穀風,以陰以雨;
之子于歸,遠送於野;
何彼蒼天,不得其所!
逍遙九州,無所定處;
時人諳蔽,不知賢者;
年紀逝邁,一身將老!
這首歌本來是孔子感嘆他四處周遊列國遊說君王,沒有得到重用,大業未成垂垂老去的痛惜。在此情此景彈奏是可惜小米如花似玉的年紀,本該好好配個郎君在家讓人愛惜,卻要拋棄榮華富貴四處漂泊,四海為家。感嘆蒼天不公。他是她的知音,想給她一個港灣,她卻無心留戀,可見小米心氣之高,不是一般人能看透的。
他彈奏的時候含情,風雨小米含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下面的大臣竊竊私語,說魏王對忠義公主的情意只要不是眼瞎了都能看出來。真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魏王一首反手琴彈得真是天衣無縫,把他的心緒一點一滴都彈出來,重重的落在風雨小米心上。小米心中有一根弦也被撥動了。
她不敢去看李泰的眼睛,怕那滾燙的眼神把自己震得葷七素八的,就低頭看他的手,怎麼落在自己彈奏的位置上。每次要彈到二四六絃的時候,都是恰到好處的一個停頓,她會心的笑了,一會自己就算忘了譜也知道怎麼彈。青雀啊青雀,你為什麼要替我考慮得那麼周到?
那些人被擋住,當然看不到這些作弊的小動作。只是風雨小米自己覺得,青雀本來就知道她是個笨蛋吧,事事替她遮掩,還把她比喻成為高潔的蘭花。這份殊榮,又有幾人能得到。
李泰彈完,無聲無息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讓風雨小米開音。輪到小米彈的時候,他很有技巧的避開小米的手,讓她能順利進行,不至於兩個人手指打架。這首曲調不算很激烈,進行得還算順利,有時候,兩個人同時抹到一個音上。
風雨小米覺得李泰雖然故意讓著自己,但是整個曲調依然由他一人掌控著,一點不和諧的音都會被他抹殺,或者立即調整過來。他是一個習慣控制大局的人,不是那種在別人後面唯唯諾諾的人。小米要彈錯的時候,就被他很有技巧的帶正,不讓人聽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