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覃上前本來也想說些話的,可是看見冬至這樣子就覺得說什麼都完了,便只能對著眾人說一句:“保重。”
冬至的眼睛一直盯著祁都王府的牌匾,這裡的生活到處都是解衍昭的影子,躲不掉,想不完,她不知道回到山上會不會緩解,解衍昭對她的影響太深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顆外表鮮豔欲滴的蘋果,可是內心早就腐爛破敗,蟲子把她的血肉啃食的一點不剩,沒人知道她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現在有多糟糕。
——
回到歸渺峰的第三天就是過年,又是一年過去,除夕那天大家都很忙,除了袁仲清和冬至。
袁仲清離開歸渺峰已經好多年了,如今的弟子們除了聽說過他的名號根本不瞭解他,甚至沒見過他人。
見到他除了尊敬就是尊敬,不敢說話,他自己也覺得無聊,於是從廚房拿了一碗餃子到冬至的屋子裡去。
冬至一個人開啟窗戶,站在窗前望著天上的月亮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怎麼穿這麼點,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袁仲清恢復的很快,現在說話走路都比之前利索得多,迅速拿來了披風給冬至裹上,然後拉著她坐下吃餃子。
說:“這是爹爹親自包的,酸菜肉餡的,你孃親最愛吃,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冬至低頭,看著煮的圓滾滾的餃子,良久之後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袁仲清立馬問道:“好吃嗎?”
冬至民警嘴唇,緩慢的咀嚼著,什麼味道對她來說都如同嚼蠟。
她抬起頭看向袁仲清,問道:“爹,娘...怎麼死的?也是因為成王嗎?”
袁仲清一愣,眼裡閃過一絲悲傷,隨後嘆了口氣抓住冬至的手背:“你母親是為了救我。”
“當初的事情有些複雜,是我沒能察覺自己的弟子與解無歸勾結,偷了我半部秘法,可那秘法尚未經過矯正,根本就是個不完善的隱患,我想幫成王,可卻算出成王命數已盡,你爹我早已捲入這其中脫不了身,你娘想就算我們死,你不能枉死,所以讓我一定將你送走。”
他頓了頓,紅著眼眶哽咽道:“等我回去,你娘已經被穆堯...”他抬起頭想忍下眼淚。
“在我心裡沒人比你娘更好。”
冬至想安撫袁仲清,可又想自己都千瘡百孔,能說出什麼安慰人的話來?
“那...”她動了動喉嚨,哽咽道:“要怎麼接受心愛的人永遠回不來?爹,你能不能教教我?為什麼無論我做什麼想什麼都忘不了他,他在折磨我...”
這是冬至這麼久以來說的最多的一次。
袁仲清緩緩抱住她,大手輕拍著冬至的後背:“何必忘呢?我從未想過忘記你娘,你娘啊,一直在我身邊。”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娘就在這裡。”
“所以女兒啊,不必這般懊惱,天道有數,人各有命,這是他的命,也是你的命,或許來生,你們還能再續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