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先說啊!”
“先生允我於前!”
完蛋只覺是上了套兒,但這事別去選擇,不得不應……
“我應你便是,快快起來。”
金戎緩緩起身,拍去塵土,依舊是嚴肅道:
“這其一,我不知自個在這場革律中是擔任什麼位置,也許哪天我就突然間嗚呼哀哉,家中兩位拙荊,還望兄長照料。”
完蛋不言語,他想知道金戎這葫蘆裡埋著什麼藥。
“其二,在我剛立業之時,除了你,就是我那兩位夫人相助,金家在洛陽的資產有她倆一半,故此,我特意劃分到她倆的名下,字據皆全,希望將來哥哥能為我作證!”
金戎不愧是老謀深算,這是話裡有話啊,兩個請求推出兩個質疑:
託人照顧妻子,實則是想從完蛋的口中知道自己擔當的位置,明白自身立場;
劃清自產宣告,是為了將來政權交接之後,能不步前人後塵,被新任皇帝抄家充公,相傳,元末明初的鉅商沈萬三富可敵國,與明太祖朱元璋是結拜之交,然,商政矛盾,大明剛建國,國庫緊缺,朱元璋便給了結拜兄弟沈萬三直通波斯等國的通商特權,一個羅盤,換了他億萬家產。傳說是否屬實,今人難辨真假,但這個故事的寓意一直警告著大小商人,醒目至今。
之所以不明說,是怕董昦下不來臺,亦是怕計劃趕不上變化,將來就算遭遇不測,那這話完蛋也應了,光按字面意思,並非過分,你能不能聽得出這其中用意,兩人恐怕是心知肚明,只是這面子,終究是要講……
完蛋已經答應,這承諾毀不得:
“老金啊,你真可謂是運籌帷幄,計謀盡算啊,啥好話都讓你說了,啥有理都讓你佔了,我又提前答應了,這坑,你早埋下,就等我跳吶。”
“不敢,論挖坑,我遠不如你,你家房梁幾斤臘肉,便是最好證明……”
“少跟我這玩舌頭絆子,當我聽不出來你那話中含義?唉~也罷,是時候跟你攤牌,省得到時候整出岔子,你埋怨我也為時已晚。”
“先生坐下慢說。”
“你想知道自個在這之中擔任什麼角色?我實話告你,任何大事都需要一個財團幕後支援,而你身處洛陽,年輕氣盛,又是商盟一把手,再合適不過,你充當了一個錢莊的角色,聽到實話,心有所感,生氣了?是否覺得我利用了你?”
“沒那想法,人本來就是相互利用,朋友也是,若你身上沒有對我丁點有用的東西,我幹嘛要跟你交好,這些東西不單是金銀財物,許可權力量,甚至就算人情世故,那也是可交易的存在,朋友是幹啥,就是用來相互‘利用’的,而我在你身上,早就回本兒了,當個王老五,並無不妥,只是……”
完蛋直接斷了金戎的話:“我知道你想說啥,你惜命怕死,是因為你身上有擔子,放心,這也是你第二個請求,我一併告你。”
金戎依舊按奈不動,但嘴角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奸詐笑容。
“革律,這玩意不僅你問我,侯逸、慎皞也在問我,甚至是八賢王目睹過,他依舊問我……這革律便是朝代更替的變動,有成功也有失敗,上一次成功便是那【道歷四六四六年】,失敗的有不少,並不會有人記得。上一次失敗的革律,還是在十幾年前,不算遠。人人都是參與者,但有將近九成的人毫不知情,甚至連革律是什麼都不知道,從出生到入土。”
“我算是有幸知道那個?”,金戎感嘆道。
“如果你覺得作棋子是幸運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你、我、那兄弟四個,包括更多的人,都是棋子。”
“是什麼人在下這盤棋?”
“人?是人到好了,是人便有七情六慾,是人便會生老病死,是人就有對錯之分,是人~便會有弱點,但下棋的那位,偏偏不是人。”
“神?!”
“神~也包涵這萬物之中,有七情六慾,有對錯之行,神也有弱點,神~其實也就是一種一類特殊的~人。”
“哪……到底是何存在?”
“他早於天地,先於生命,為萬物而生,也被萬物更改,他賦予人無尚的權利,卻又是人最終的恐懼,它存在於瓦礫,也存在於屎溺,人們身邊無處不在,看不見摸不透,但人人就無時無刻的受它約束,紀它遵守,我稱呼他為【道】的一種,你們可以叫它——【規律】~而即是革律,顧名思義便是‘革新改良當前的規律’”
“那萬一這個規律符合當前的世道變遷,生命活動,是否還需要改良?”
“革律的進行與規律是否需要更改,無關,所以革律不一定是好事,這點還得看人心,大規模活動就會有黨派,【革律派】便由此而生,想對應的【維律派】便是他們最大的敵人,但兩者到底孰是孰非,很難說清,維律派可能會投身革律派,革律的一方也可能會幫助維律的一方,時光交替,目的是何,代價幾許,終究是人心的鬥爭,沒有確切的答案。”
“那~內四兄弟,屬於哪一派?”
“很明顯,他們四個是革律一方,而我站在他們這一陣營也是有目的,包括八賢王等若干人員都是,鍾無宣的身份特殊,屬於【觀察者】,介於雙方之間無立場,但我有預感,他也會成為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