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話落,講話之人也行了個恭恭敬敬揖禮,此子與其餘三人最大的不同,在於他那氣質以及無形中散發的氣場,完全同他青年冷靜的形象大相徑庭,遠遠超出了他外貌年齡,雖面色淡然適從但那隱藏的背後也許是比其他三人更具威懾的能量:
“祖師爺,我輩皆知事因,此一劫應也是避之不及,徒子們謹遵師命,此戰過後,徒子若勝,萬望傾囊向告,師祖若勝,還需傳承後人!”
四人,雖神色嚴峻,但氣語之中不乏憂鬱悲慼、無奈哀傷之韻,四子目光匯聚處,一身影如夢如幻,飄忽懸浮於陣首之上:
道非恆道
大盈若衝
絕聖棄智
玄妙皆能
……
一聲老練揚頓的誦聲從陣上人口中盤出,抬看,陣上人身影飄忽朦朧,無法細捉,男女不辨,甚至人獸未分,“後生,也許這世道是該變變了~”
話畢即是默許,四子如得到詔曰般驟然騰起朝陣上人掠去,衝鋒在前的是那巨斧壯漢,隊形最後是冷麵青年,另兩子穿梭期間,簡單而又靈變的小隊攻型。
“噹!”,巨斧劈下,如壯漢所料一般,並沒有傷中陣上人,卻被周身如鋼堅硬的氣體所擋,這只是開始,萬千生靈看客並未驚慌四散,他們渴望知道這場戰鬥的勝敗。四子並未驚愕,熟知眼前被稱為祖師爺者,怎會弱弊不堪。
未語,陣上人倒先開口:“小輩們,你們不單單為自己而戰,來!叫老朽領教下什麼是後生可畏!也讓我看看你們是否有【革律】的資格!”
四子恭恭敬敬抱拳行禮,手收之時,目色於往截然不同,再看向那大陣中的精魂,四子目色如觀友探親。
陣上人笑意不存,雙刀客一聲暴喝,戰幕徹底拉開……肢體碰撞,兵戈擊響,星火橫飛,輾轉騰挪。五人間的鏖戰不能說慘烈,卻也驚的環外異獸怪禽驚心動魄,帷幄鎮定的是那八十多位山神,他們在靜等一個結果,也許並非這場戰鬥的結果……
四後生次次進攻不留情面,神色似有憂慮卻下手痛擊。
陣上人回回接招化險為夷,對應輕拿巧捏卻僅能維安。
……
換步移身間,陣上人已被逼入後生的優勢面,持斧漢的進攻看似兇猛,實則為掩護他人,起著抵擋效果,鋼鞭橫掃,鐵鏈甩拋,陣上人已經數次化險為夷,寧息稟喉間,一對雙刀凌厲的划向脖頸,一聲巨響,五人被震起煙霧吞沒,眾山神聚目凝盯,煙霧退卻的場景使他們表情更加凝重……
…………
【道歷四七一零年】,癸巳蛇年,
中秋之前,闔家團圓。
洛陽皇城北大街,一山上涼亭,其坐勢遙望古玄武樓。
此山不高,早先並無涼亭,也不知何時出現,誰人搭建,只是這涼亭少有人來往,也許此地並非觀景賞雅之地。
“凌喃啊,你覺得此處是個賞景睹芳的地屆麼?”,話罷,一中年男子輕撫下顎,一層白袍藏不住內襯皇衣錦布,男子眼神迷離卻老練滄桑,話對她人,卻目視城北大街小巷民生百態,也許還不習慣沒鬍子的感覺,手指輕輕捏觸卻又微怔收回。
“賢王,話裡有話呀,對他人來說觀景方為雅,而您這是觀民即為樂。您身為八賢王,身上隨便一件飾著便能叫一家三口百姓無憂幾日,為何還要為這百姓生活審勢度嘆?難道您這鬍子是愁沒的,而非輸給了侯逸?”,話畢,這名叫凌喃的女子洗罷茶具,煮水溫杯,襲一身青綠紗裙,煦色韶光,明眸皓齒,嫣然一笑,大方悠然。舉手投足間可見素養一斑,對面前長輩雖有調侃,但仍細抹茶漬,明規守禮。
“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我幫的了一戶兩戶,十戶百戶,但我能幫得了所有?大道自然,殷實不殷實的因素很多,但你想著去施捨的幫,那終究不是他所得”,賢王慘笑,“你何時也學會侯逸那般詭計多詐,想著法兒損我”。
“侯逸”二字韻聲托出,凌喃的臉上便淡去嬉笑,王爺觀罷,猶嘆一氣道:“政治聯姻吶,但你畢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感情這事你們年輕人我本不該多管,但……”
“我明白,有些事不由它發,有些事身不由己,侯逸是我夫君,但我卻是陌生而又敏感,我需要時間,若不然,即便成婚也只是名義夫妻罷了”。
王爺話斷,只因遠處咄來一男子身影,瓊冠青發,四平八穩,男子面色淡然,神情冷峻,但快步灼履的前行說明他存有急事。
凌喃倒是識趣,她本就是受王爺所託尋一畫卷,現物以送達,看這侯逸又匆匆敢來定是要商討論事。“賢王,你看這我以達成任務,不便多留誤事,有空我在來找您敘談”,賢王又怎不懂她的用意,確也有事,便就坡下路。凌喃剛要邁步,回頭一笑:“咱倆剛才的話,我可不想第三人知道,否則……您就沒福品到我沏的茶咯~”
“哈哈,你這褶哩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