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什麼來頭?”房東大爺夾著煙,隨手一指李同問道。
“搞藝術的,搞藝術的。”老槍賠著笑。
“我說呢,這麼不懂事兒,也就搞藝術的能。”房東大爺狠狠吸了口煙。
老槍表面上賠著笑,心裡其實不爽死了,搞藝術的怎麼了,憑什麼搞藝術的就不懂事?我老槍也是搞藝術的。
不過這事兒也不怪房東,三里屯的土地爺,多少人巴結著,倒不是因為他是房東。
而是,這什麼地段,能在這兒有一條街的,要麼祖上是貝勒爺,要麼就背景深厚無比。
送了房東大爺三條馬路,老槍才轉身折回店鋪。
只見李同對著空落落的店鋪一動不動,似乎在思索些什麼。二胖蹲在一旁的地上抽菸,也是一聲不吭。
“你倆弄啥嘞?”老槍問道。
“在想怎麼佈置。”李同隨口答道。
“佈置還不簡單,反正你有錢,挑貴的整準能吸引人。”老槍也沒當回事兒,隨後一說。
李同立刻搖了搖頭:“大哥,做什麼事都要搞清楚目的。我要開的是藝術咖啡館兒,不是圈錢咖啡館。”
老槍笑道:“錢到位了,藝術感就來了。都一樣。”
李同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老槍看李同的臉色不是在說笑,於是立刻換了副口氣道:“其實裝修到在其次,關鍵是主題和藝術品。”
“剛才你說叫‘印象咖啡館‘,我覺得主題還是要明確,元素不能太雜。”老槍接著說道。
“恩,我也是這樣想的。”李同叉著腰點了點頭。
“不如把《睡蓮》搬來?”二胖提議道,“《睡蓮》只要往店裡一掛,那絕對的鎮店之寶!”
“可是就一幅《睡蓮》遠遠不夠,太孤零零了。壓不住場。”老槍補充道。
“那就多畫幾幅。”李同想了想看著前方空蕩蕩地牆壁說道。
印象派有那麼多畫作,李同隨便默幾幅,掛在店裡,咖啡館的藝術氣息不立刻就出來了?
逼格堪比盧浮宮的咖啡館,僅李同一家,再無分店。
接下來整整三個月,咖啡館進入了漫長的裝修過程。
硬裝李同搞得很簡單,四周刷白牆,地上從姑蘇收了一批紅木老地板,傢俱則用北歐的artek傢俱。
二胖和老槍每天在一線監工,李同則把自己所在別墅二樓的畫室裡默畫。
從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吹笛少年》;到阿爾弗萊德·西斯萊的《洪水氾濫中的小舟》,再到莫奈的《日出·印象》《睡蓮》以及雷諾阿的《紅磨坊的舞會》,還有塞尚:《埃斯泰克的海灣》《靜物蘋果籃子》,李同把印象派的繪畫默了個遍。
不過李同給自己也立了個flag,雖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那些名畫,但默畫還是有剽竊智慧財產權的嫌疑,所以李同不會再靠署名賣畫圈錢。
這些話默寫出來,李同只是想掛在咖啡館裡裝點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