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共主,或是說捧貓的王姒之,緩緩前行,竟是直直來到他身前,微微抬起頭,仰視男人,“願意和我走嗎?”
這句話用盡了這位神道共主的溫柔,和她至高的身份完全不符,對於瑰流來說彷彿一道晴天霹靂。
大隋皇帝曾告誡過他,想要和王姒之在一起,想要獲得真正的幸福,就一定要祛除她的神性。
但是最大的可能,便是這位神道共主殺掉他,奪取最後一絲神性,然後憑藉飛昇臺遠離人間,重塑神道。
一百個人,都會這麼認為。一千個人,也都會這麼認為。一萬個人,也許只有那一個不正常,認為這位神道共主不忍殺他,並且還愛著他,想帶他走。
就連瑰流都以為自己極可有能輕鬆喪命,所以才考慮這會不會是自己唯一的機會,最後牽起瑰清的手。
但是天下人都猜錯了,只有那一個不正常的人真的猜對了,這位苦苦等待已久的神道共主,真的想要帶他遠離喧囂的人間。
而那個不正常的人,其實就是至聖先師,因為他對瑰流有過一句告誡。
“你要永遠永遠記住你是個人。”
佛祖和道祖都不信那位神道共主會這麼做,但她此刻站在瑰流面前,用最溫柔的語氣問出了第二遍。
“和我走好不好,和我重塑神道,你當神道共主,我陪伴你千年萬年。”
“去做那沒有任何感情的神道共主麼?”瑰流眼神溫柔,語氣堅毅,“像兩個木偶般在一起哪怕百萬年千萬年,又有什麼意思?比起這樣,我寧願只要人間的一天。”
一身鮮紅長袍的女子輕咬紅唇,一副悲慟欲哭的模樣。
瑰流卻搖搖頭,心如匪石,不可轉也,反而愈發堅定。
他那麼的大膽,恃寵而驕,輕輕推了神道共主一下,輕聲道:“你不是我的王姒之,你把人性的她還給我。”
神道共主後退一步,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柔柔怯怯的青衣女子。
“姒之!”
瑰流猛地上前,神道共主把他打飛出去。
僅是一下,就把瑰流打成重傷,站不起來。
神道共主緩緩踱步至他面前,鮮紅眼眸又變得不帶有一絲情感。
“我給你她,你把他給我。”
說著五指抓住瑰流頭顱,竟將他那一絲神性給硬生生拽了出來。
白衣神性的瑰流,看向倒地不起的青衫自己,嗤笑一聲。
瑰流嘔出一大口鮮血,含糊不清:“原來是這樣的結果嗎......”
王姒之回來了,可是沒能阻止神道重塑。
或許這已經是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吧。
“諸位,對不起,答應你們的事情,還能沒能辦到啊......”
神道共主和白衣神性的瑰流已經轉身,朝飛昇臺最中心走去,準備飛昇。
柔怯的青衣女子卻遲遲不肯上前來找瑰流。
“姒之,來啊!”
“姒之,來啊!”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瑰流喉嚨裡湧出,他拼了命的呼喊。
青衣女子拼命搖頭,緊緊後退幾步,哭喊道;“你殺了我爹,你殺了我爹,我才不回去!”
這一刻,瑰流如遭重擊,呆呆看著她。
青衣人性的王姒之,淚灑轉身,最有情也最無情,朝飛昇臺中心跑去。
神道共主漠然道:“我把她給你,可她不願回去。我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願,自然他可以替代你。”
原來這才是最終的結局。
“這樣麼?”瑰流悽慘笑道:“那還留著我幹什麼?心好痛,快殺了我。”
神道共主面無表情,伸出一隻手,準備了結這個男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