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王朝邊境,某座邊陲軍事重鎮,在這天迎來了一輛馬車。
如今大奉王朝內亂嚴重,蔣家叛軍雖然勢力大不前,但仍盤踞一方,所以大靖邊境戒備森嚴,無不瀰漫一種肅殺之意。
重鎮多有兵士屯紮,很快就有一行巡邏的騎軍將馬車攔下。
為首武將仔細觀察車伕片刻,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冷聲拋問道:“車裡人下來。”
片刻後,車簾被掀開,南詔公主走了下來。
這位久經沙場的武將憑藉驚人的敏銳直覺,察覺到車廂內必定還有人,剛要猛聲怒喝嗎,就見一名以帷帽遮掩真容的女子緩緩走下馬車。
武將微微皺眉,冷聲質問道:“何人也,為何要掩蓋容貌?”
那人只是站著,面紗下沒有一點聲音。
南詔公主見狀連忙道:“我們都是江南人士,受不住粗獷砂礫。她前幾日刮傷了臉,若是臉龐暴露在外怕是要落疤,這才戴起帷帽。”
武將顯然不會輕易聽信此番說辭,死死盯住帷帽後的那張模糊臉龐。
“聽說中原有位女魔頭在接連屠殺幾座衙門後一路南下,要逃難去大奉,兵部尚書說此人身姿極佳,善以媚態誘人,戴帷帽遮掩真貌,要我們細心留意。”
武將翻身下馬,右手握住佩劍,淡然道:“是不是誤會,看一眼便知,如果是的話,我可以賠禮道歉。”
“摘帽。”
黑衣女子巋然不動。
“摘帽。”
瑰清仍是無聲無響,一動不動。
“摘帽。”
忽有大風狂灌,聲音很快就淹沒在呼嘯風聲中。
殺意陡起。
不是源於武將,而是那名黑衣女子。
武將反應極快,猛地拔刀出鞘,一劍刺出,裹挾一股肅殺之氣。
只是寒光只存活了片刻。姚眺二指併攏,將劍尖輕而易舉地挑斷。
武人不自覺後退幾步,驚疑不定,之前仔細凝視時並未察覺武人氣息才對,這車伕究竟是何人,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
不肯摘帽的女子,神秘莫測的武夫,武將心頭一凜,怒喝道:“來者不善,速速拿下!”
這句話不是對武將身邊十幾個輕騎說的,而是另有其人。大地忽然顫抖,飛砂碎石,街道兩頭都有密密麻麻的黑色潮水湧來。
這就是被賦予極強大軍事職能的邊陲重鎮,隨時隨地,一呼千應。
姚眺無奈看了眼瑰清,“不就是摘帽給他看一眼的事,非要這樣做嗎?”
“鬧的足夠大,他才會發現這裡。”
帷帽下終於冒出一道清冷聲音。
“這樣啊。”姚眺雙手揉揉肩膀,扭頭看了眼南詔公主,笑道:“別怕,只是裝裝樣子,不會真打。”
後者對他拼命點頭,但是揉捏衣角的動作暴露了她的害怕不安。
於是這位武評天下第十的大宗師,吸滿了整整一口氣,雙手緩緩做上託狀,氣機瞬間沸騰。
整條街道,瓦片開始浮空,房屋開始浮空,樹木連根拔起開始浮空,甚至大地一處處都開始撕裂,龐大泥土浮空。
最後,甚至連那兩線狂湧的黑色潮水都開始浮空。
而做成此景的,僅僅是天下第十啊。
那武將從未見過如此壯觀之景,內心陡生波瀾,雙膝打顫,猶有下跪想法。
姚眺雙手微微顫抖,青筋暴起,怒聲道:“你小子到底在哪,趕緊給我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