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然和孟子茯從心魔誓的空間裡退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然過去了許久。
她仰頭望了望上邊。
天都已經快亮了。
雲霧灰濛濛的,周邊裹了一層溼冷冷的露,地上狼藉一片,宛若被大型龍捲風肆虐過的現場。
不過好在,那時她和孟子茯兩人對抗時的破壞力再大,也只是限定在一個不遠的範圍內,並未真正波及蔓延開去。
被她和孟子茯甩掉的那幫弟子,若是有敏感些的,大概會察覺出來這邊產生了某種動靜,不過據她觀察,裡邊大部分都是些打了基礎的,遲鈍的孩子。
就算是有一場大型動亂髮生在這兒,他們也是幾乎感受不到的。
這也是讓他們外出歷練的意義之一。
等他們真正結束這場歷練,無論是經驗還是修為還是警覺程度,都會更上一層樓,再不會是一個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小弟子了。
溼冷的安靜中傳來枝葉被踏碎的聲響。
安然轉過頭去,孟子茯走到她身旁,與她並肩,離她極近。
她看著他,視線毫不避讓。
兩相膠著幾秒,是孟子茯先沉不住氣開了口。
「答應我的事,別反悔。」
安然一笑。
「當然。」她伸出手拍了拍孟子茯的肩膀,「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你師尊交朋友的目光麼?」
「只要你能把苓神木給我,我自然會說到做到。」
在安然將掌心壓在孟子茯肩頭的時候,他也隨著側過臉去看她的動作。
他身姿挺拔,雙肩平齊有力,即使被安然有意識地用力壓了壓,肩膀也沒有垮下去。
像是在暗中與她較勁一般。
掌下骨肉手感不錯,安然壞心眼地故意將手往下挪了挪,滑到孟子茯的胳膊處。
狀似不經意地隔著衣服捏了捏。
還蠻有韌勁和爆發力的哦。
她滿意地收回手,指尖還摩挲了兩下。
孟子茯在她拍他肩膀的時候還沒什麼表情,在他胳膊處的肌肉被輕輕捏了一把後,他的面色古怪起來,看向安然的眼神也變了。
像是在看一個變態一樣。
鑑於安然實際上也沒有真正做什麼過分的事,就算捏他,也是一觸即分,動作快得很,等孟子茯一套表情做下來,時間早就是過去了好幾秒。
為了這個發作,未免顯得太小題大做了。
是以,孟子茯也只是神色不善地瞥了安然一眼,抬手撣了撣他方才被她碰過的地方後,便沒了後文。
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雖是簡單,可其中的嫌棄之意卻是不言而喻。
安然忽地起了玩心。
她眼珠子一轉,問孟子茯,「這要是你師尊這麼對你,你怕是巴不得她多掐你幾下吧?」
像是觸到了什麼開關,孟子茯的眼神倏忽凌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