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該安然無恙地在族人的護持下重新涅槃,然而,現在卻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毫無疑問,一定是有人趁他化作鳳凰蛋對外界沒有感知時對他動了手腳。
敢對鳳凰一族的聖子下手,就要做好付出慘痛代價的準備。
但他沒能做到。
他還沒能擁有真正對抗那個女子的實力。
這是他的第十六次涅槃,啃蛋殼時的九百年修為,加上那紅衣女子無緣無故給他喂的許多奇怪丹藥時增長的六百年,他的實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梵天雙目望著雕花精美的天花板,想,他還打不過方才那個女子。
罡風颳過時帶來的痛楚正在漸漸消退,而肌膚表層被弱水腐蝕出來的傷口還在明顯作痛,沒有絲毫要癒合的跡象。
梵天費勁地支起身子,抬手想要摸上那焦黑的傷口邊緣,卻在抬到一半時放棄了。
半空中的手停滯一瞬,又落回到了地面上。
他實在是太累了。
方才體內的鳳凰真火肆虐,消耗了他太多精力,弱水製造出來的傷口如同有自主意識,不停地蠶食著他的力量,連同那女子在他體內打下的禁制一起,裡應外合,將他壓的死死的。
現在的他,就跟一個擁有著強悍身軀的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而這幅強悍身軀,也在她隨意揮出的罡風的打擊之下,顯出了無法抵擋的脆弱之態。
梵天艱難地把自己挪到了床鋪旁邊,雙手扒拉著躺上了床。
錦被綿軟,簇擁著他,肌膚相貼處,帶來一絲熨帖的溫暖,連滿身的傷口都好似得到了熨帖的治療,舒適又安穩。
儘管他知道,這只是一種錯覺,區區一床被子,沒能讓他感覺到傷口被碰的痛楚,已然是其材料的頂級珍貴之處了,不可能再有什麼療愈養傷的功效了。
那把他從族裡偷出來的女子,更是不可能在打傷他以後,又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恢復。
疲累到極點的身體在床上得到了放鬆,他緊繃的神經也不由地鬆弛下來。
可來到陌生環境的梵天,意識卻越發清醒。
屋內光線慢慢堙滅,變得昏暗一片。
覆蓋了房間的偌大陰影之中,焚天睜著雙眸,眼中光芒如永遠燃燒不息的生命火焰,瑰麗而頑強。
那個女人,不管她有什麼企圖,他一定不會讓她得逞。
另一邊,安然也在自己的房間當中琢磨這隻鳳凰少年的事情。
其實她也是有些納悶的。
一開始她回到無望居的時候,感覺到的鳳凰蛋的力量,顯而易見是非常親近和歡迎她的,怎麼這一張大,就翻臉不認人呢?
不過這小小的納悶並不怎麼佔據她太多的心緒,畢竟她對晏梵也沒有太多的感情。
納悶那麼一下,她就立刻將這份心緒拋到了腦後。
現在她應該想的是,該如何在幻境當中,把自己的目的全部達成。
安然平躺在床上,架著腿,雙手枕在腦後,是一個非常放蕩不羈的姿勢。
她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首先,是要順著孟子茯這條線索,順藤摸瓜找到孟子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