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緩步走出西王母所在之處,來到了瑤池的邊緣地帶。
那似是從天際傾瀉而下的水流離她越來越遠,清澈的流水聲也漸漸消失不見。
誰也沒有注意到跟在她旁邊的天道,無論是西王母,還是鳳凰一族的人,目光均只放在她的身上,沒有誰有空會去關注她腳邊的一團雪白。
安然已將盛了瑤池水的小瓷瓶與黑皮本子放在了一塊,走得時候卻是若有所思。
天道敏銳地察覺到了安然的沉思。
「阿然,怎麼了?」
安然曲起指關節,抵著下半邊的唇瓣,不住地揉來揉去。
等身後水流聲再也聽不到分毫之後,她停下了腳步,轉身回望。
後邊不見西王母那光暈的蹤影。
已經是走得很遠了。
「總覺得,西王母身邊的人有些古怪。」
安然回想起方才與西王母旁邊那人目光交鋒的時候,渾身便有那麼些不自在。
鳳凰高貴優雅,本身又是具備著涅槃之力,生命力無比旺盛蓬勃,他們懷有的鳳凰真火,更是有一種要將一切生機都燃燒出來的感覺。
可以說,鳳凰一族,雖不會真正如火般熱情,但定是會有火光映照下最閃耀的光彩。
可剛才她在西王母邊上那人處感受到的就是完全不一樣的。
冰冷一片,是要沉寂到雪山深處,再也化解不開的嚴酷。
混合著無窮無盡翻滾的血腥與蕭殺之氣。
手上沒沾過幾尺厚的血,是無法凝結出這般駭人的血腥殺氣的。
這不是鳳凰一族的風格啊。
甚至可以說,與鳳凰族人的氣質完全相反。
但,他既然能夠與西王母並肩而立,足以證明他的地位至少能夠與西王母並駕齊驅。
在這個小世界裡,鳳凰族人中,可以與西王母平起平坐的,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人——
鳳凰一族當下族長的暫時代理者,被稱為鳳凰一族當下的最高掌權人。
這個掌權人據說是上一任族長的兄弟,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鳳凰一族已經夠避世不出了,他的身影則是連鳳凰內部族人自己都找不到。
但是,他確實是鳳凰一族中戰力最高的那一隻鳳凰。
上一任族長遇到了他自身生命週期中需要浴火涅槃的階段,不得不閉關修煉,在閉關之前,族長利用血親間的特殊感應,把自己這個總是不知道藏匿到哪裡去的兄弟拎了回來。
強硬地把自己族長的擔子甩給他,向眾人宣佈他暫時代理族長之位後,族長就關上了洞府的大門,陷入了自己的修煉之旅。.c
徒留下很是懵懂的鳳凰眾人。
不過,儘管這位族長的兄弟是臨危受命,卻並沒有真正引起鳳凰內部的動盪。
他手段乾淨利落,將全族上下治得服服帖帖,無人敢與之對抗。
只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尋找族內丟失聖子的任務尚未完成。
十幾年前,正是前任族長與自己的兄弟為了要不要暫代族長的事情「商量」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最後,還是族長「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勉勉強強按頭他的兄弟暫代族長之位。
那時族內因為兩兄弟為了是否暫代族長掰扯,交接時也有所動盪,便讓一直盯著神骨的邪修鑽了空子,把擁有神骨,剛破殼不久,還是隻小雛鳥的晏梵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