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晗懶散靠在床頭,長腿曲起,百無聊賴地看著房間一角。
見安然回來,他站起身朝她走來。
高大的身影逼近,安然不由自主後退兩步。
他俯身,湊近她,睫毛纖長分明,“來吧。”
看姬清晗雙臂開啟,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安然揉揉眼睛。
他乖順得令人不敢置信。
啊,定是因為那天她說了一年半之後放他離開的事情,姬清晗就歇了計較的心思。
也好,前面都是急匆匆地換,現下她就可以慢悠悠欣賞了。
她指尖一勾,將他胸前的帶子拉開,上半身裡衣脫下,露出瘦勁的身體。
姬清晗微微仰頭,眼神卻向下瞟她。
怪怪的。
安然逃避般地繞到他身後。
他後背傷痕比胸前更多,最顯眼的是肩胛那一道,幾乎橫跨整個背部。
像是要把他後背撕裂成兩半。
光看現在已經癒合好的樣子,都能想象出受傷時的兇險。
不是深可見骨,絕不會形成如此猙獰的疤。
安然盯著多看了兩眼。
“你知道這道傷是如何來的麼?”姬清晗淡淡問。
安然略帶玩笑地道,“不會是本郡主抽的吧?”
看似天真的發言換來他明顯看不上眼的輕笑。
“你以前甩的鞭子沒什麼力道。”
“對付黑衣人那次,抽得倒是很好。”
安然嘴角一抽。
那正主這武功不怎麼樣啊。
還對她兇得要死。
她沒話好講,姬清晗便繼續說。
“七歲,我找上一位大人,替他做了件事,用這道傷,換他將我推到寧國皇帝面前,成為八皇子。”
正要將新衣服給他披上的安然一頓。
這是她能聽的內容嗎?
不知觸動了他什麼回憶,姬清晗又說:
“我生平最厭惡的,便是被當作女人。”
這話沒有半分波瀾,可越是平靜越是恐怖。
下一句他是不是就要說殺了她?
不過安然並不在乎恐不恐怖。
他討厭被人當做女的,她一開始就知道了。
“本郡主可沒把少君當女的。”
安然踮起腳整整他肩膀上的褶子。
“只是有那麼點執念。”
安置她這無處發揮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