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所言極是。”皇帝冰冷冷道,“皇后可有要說的?”
蘇青禾垂著頭,頭一回在眾人面前顯出狼狽神色,“臣妾沒有要說的,請皇上將此事交給臣妾,臣妾定會徹查,給安然一個交代。”
“哼,皇后娘娘覺得自己這話有幾分可信?”
蘇青禾抬起頭,嘴唇被咬出血來,“那你想怎樣?”
“奸人既然能在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必然是有十足把握逃過娘娘的追查,倒不如換種手段。”
趙落蘇挽挽袖口,“讓臣妾來吧,臣妾以前在軍營中,審查人的法子多了去了,定能查出些什麼。”
她施施然走到蘇青禾面前,居高臨下,“至於娘娘,便在宮裡好好休息兩個月吧。”
她對著皇帝嫣然一笑,“皇上您說是嗎?”
皇帝已經很久沒有跟趙落蘇正常搭過話了,也許久未曾見過她對他露出如此燦爛的笑容,一時被迷得找不著東西南北。
“蘇蘇所言極是,皇后便在宮中面壁思過兩個月吧。”
趙落蘇聽到皇帝噁心巴拉地叫她“蘇蘇”,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
落敗的蘇青禾指甲掐破掌心,“臣妾身子不適,先行告退。”
安然於一片烈火燒灼的混沌中勉強撕出了幾分清醒。
她睜開眼睛,看到念秋和忍冬關切的臉。
“姬清晗呢?”
兩人一愣,沒想到自家郡主醒過來問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姬清晗。
念秋回答,“少君他在外頭候著。”
“把他叫進來。”
忍冬口快道,“郡主,外面還有皇上貴妃一大幫人呢,把他叫進來不大好。”
豈料安然聽了,滿面不正常的紅潤中綻出一抹笑來,“那正好。”
姬清晗混跡於眾人之中,看童華殿裡的是是非非。
抱臂倚柱,他對這些唇槍舌劍沒什麼感覺,只是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他想,今日是見不到珞安然出醜了。
心下遺憾的同時,捂住嘴巴的手卻不自覺地向下挪去,摸向脖頸處。
她唇間柔軟的滾燙,似乎還凝聚在那處不散。
手指摩挲著蜷縮了一下。
姬清晗邁開步伐,要回到側殿。
“小然,你應該好好休息,怎麼就出來了?”
他停住,又側過身去。
安然長髮散肩,面色通紅,一襲白色褻衣外單單披了一件披風,分外單薄,整個人在忍冬和念秋兩人的扶持下蹣跚走來,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
她竟然還能強撐著恢復這樣清醒的意識。
姬清晗有些微詫異。
然後他看到剛出來的安然四處瞧著,捕捉到他的目光,對他緩緩綻開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他心裡一緊,一隻手扒著後頭柱子。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笑?
“趙姨,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