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以為安然會躲的金翠紅一愣。
反而被安然的主動逼得後退了小半步。
她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很快便又恢復成了生氣猙獰的模樣。
「你要幹嘛?」金翠紅兇巴巴地問,「造反嗎?」
「不。」安然輕輕地搖頭,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她說得輕輕巧巧,好似隨風飄來飄去的窗紗一般,拂過了空中不知多少細小的微塵,「我怎麼忤逆你呢?」
「你可是歐陽安然的母親。」
安然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講,「歐陽安然,是不會為此忤逆自己的母親的。」
金翠紅本能地感覺到不對。
她這話說的,就好像她不是歐陽安然似的,好像是一個局外人似的。
可儘管感覺到了不對,情緒上頭的金翠紅也沒有進行更多的思考。
或者說,她本來就思考不了太多。
「那你想幹嘛?」金翠紅繼續問。
而此時,她的氣其實已經消了不少。
本就是一時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她的女兒表現出一點點柔弱不反抗的樣子,金翠紅的情緒便不會再更多地翻滾起來。
安然看了金翠紅一眼,平靜如水,笑容淺淡。
她腳步轉過一個角度,側過半邊身子對著金翠紅。
把正對著金翠紅肩膀處的長髮撩到另一邊,安然露出了光潔清晰的面頰。
她指尖點點自己的臉。
「我認錯。」
安然說:「你打我一巴掌,消消氣,消完氣,把小烏留下來。」
她的反應完全出乎金翠紅的意料。
金翠紅震驚到連氣都忘記生了,又往後退了小半步。
面前的姑娘平和淡然,說話的語氣彷彿在聊什麼平常不過的天氣,又或者是其他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
可她話裡的內容,卻是在金翠紅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的女兒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金翠紅望著安然,只覺得自己這個大女兒陌生無比。
「你······」
因為過於震驚,她想要說點什麼,卻哽在喉嚨間說不出話來。
對比被震撼到的金翠紅,安然卻是無比的淡然。
她察覺到金翠紅的情緒,反而笑得更明媚了。
「怎麼了?」她鬆開了長髮,重新轉過身來正對著金翠紅。
「下不去手嗎?」
安然笑盈盈地問金翠紅。
金翠紅吶吶,不自覺聲音小了幾分,氣勢大減,「這,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你太極端了!」
她對安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