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鵬程本來就存著呈威風的心,可當他說出狠話的時候,卻並沒有收到意想當中的效果。
面前他的大女兒只知道一個勁地往裡挪,但看她的動作,也是有條不紊,絲毫不顯慌亂。
好像她就沒有被他影響到。
他又被忽視了。
歐陽鵬程惱羞成怒。
身為家長和男人的威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眼睛一瞪,放大了音量,震得整個走廊都在迴盪著陣陣響聲。
「跟你說話沒聽見嗎?!!!」
一邊說著,歐陽鵬程就幾大步走上前去,怒氣衝衝。
他伸出手,就要把安然拽倒。
安然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就預感到他想做什麼了,靈巧地側身一避,一隻手抬起柺杖,另一隻手將柺杖拄在地上,以它為原點,整個人悠悠然旋了個圈。
歐陽鵬程抓了個空。
他怒不可遏,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你還敢躲!」
伸著手指指指她,歐陽鵬程道,「好,我看你接下來能躲到哪裡去!」新
說完,他繼續朝著安然的身影撞過去,抬腳朝著她打了石膏的腿那麼一踹,意圖把她就此踹倒。
安然往旁邊蹦躂了一步。
這男的還挺歹毒。
居然想戳她傷處。
簡直就是不能忍。
最毒男人心!
裙襬在半空裡揚起一個飄逸的圓弧,施施然輕擦過歐陽鵬程被擦得鋥亮的皮鞋表面,安然站穩以後,抬起柺杖,無縫銜接地給他的腿來了那麼一下。
又快、又準、又狠,秋風掃落葉一般。
歐陽鵬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腳就已經被拐杖捅得回落到了地面。
下一秒,極大的痛意從他的腿上蜿蜒爬上,朝著他鋪天蓋地地湧來。
歐陽鵬程自小就是被家裡人寵著呵護著,平日裡只要讀讀書就好,雖身在農家,可什麼農活也不用幹,上了大學以後,更是成為了一個文弱書生樣的人,一切都有金翠紅幫他照料著。
等到他事業小有成就,就更別提幹體力活了,平日裡就大手大腳地養著自己那一身皮肉,不知道多嬌貴呢。
這一柺杖的痛,讓他半天都說不上話來。
歐陽鵬程牙關咬緊,蹲下身來緊緊抱住自己受了傷的腿。
冷汗從他額頭上冒出,他張了張嘴巴,仍舊沒什麼聲音。
安然才不為他這可憐的模樣而心裡動容。
不但不動容,她還要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
原先想好的拐角處尚未到達,而她也不想再秉持之前那種退守的主意。
歐陽鵬程對自己的女兒尚且如此狠,那她也就不客氣了,定要教他好好做人。
安然冷眼看他,往前走了兩步,揮動著手中的一根柺杖,便毫不停歇地朝他打去。
歐陽鵬程腿上的痛還未消退,肩膀上、背上就又遭受了更多的打擊,他狼狽不堪地躲來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