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密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
他當程家的主導者已是多年,一開始作為私生子的落魄氣息早就被上位者的威勢洗滌了個乾乾淨淨。
誰也不敢提他的往事,小瞧於他。
可無論他的變化多麼之大,每次一碰到簡安山,就感覺好像還是當初那個站在陰暗角落裡不為人注視的自己。
她總是輕而易舉地就能攻破他自以為早就千錘百煉,刀槍不入的心房。
人人都敬重他,可唯有簡安山,一如既往。
不曾高看他幾眼,也不曾給他什麼好臉色。
只是在兩人撕破臉皮後,由原先的平靜以對,轉為了完全的拒斥。
程密暗暗咬緊了後槽牙。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他會讓簡安山知道他的厲害。
承認他的厲害。
他等著看高高在上的簡安山垮塌下來的狼狽樣子。
簡安山不動如鍾,聲音穩穩地傳到了書房裡每個人的耳中。
「該說的事都說完了。」
她側過頭來,朝著程密淡淡一瞥。
直到此時,簡安山才看似正經地看了程密一眼。
「滾吧。」
秋風掃落葉,輕輕飄飄,卻蘊含著千鈞的力道。
程密心頭被這話壓得幾乎要吐血。
他的麵皮扭曲了一瞬,又在極力控制之下恢復了正常。
程密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和袖口,裝作不與簡安山計較的模樣,信步朝門口邁去。
「小柔,咱們走。」
程蘊柔也知道,面對母親看似強大的父親,在簡安山這裡,不過也是一個被壓抑著的人罷了。
她很有眼力見的沒多說什麼話,乖巧地跟著程密離開了。
只在身影要完全消失之前,迴轉過頭來,對著簡伯怡眨了眨眼。
簡伯怡正在看戲,收到程蘊柔傳遞過來的眼波,笑笑。
「我這個妹妹,可比弟弟要外向多了。」
他調侃道。
白悠撓撓頭,儘管被ce到,也不做聲。
「白悠以後就住在家裡跟著你了,你去哪兒,他去哪兒。」簡安山說。
登堂入室?
簡伯怡忽然想起,明天是歐陽安然出院的日子。
那就去歐陽安然那兒一趟吧。
「好啊。
」他從容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