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林檀爾身邊的女子穿著得體而華貴,動作和表情卻更像是阿諛慣了的花樓女子。
她望著地上掙扎半晌沒起來的人,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檀郎,你看,夫人好生狼狽,一點也不像千金小姐呢。”
女子抽出帕子半掩著面,嬌滴滴地道,“倒比我這個,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還要不如。”
柔媚的話裡滿含惡意。
和安然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無助地趴在地上。
她渾身都被冷水浸透了,那件素色長衫緊緊貼著她的身形,也把她隆起的小腹勾勒了出來。
姑娘直打著顫。
星星點點的紅漸漸從她身子底下的長衫暈染開來,隨後顏色變得越來越深,甚至有把蓋在她下半身的長衫完全染紅的趨勢。
面對著姑娘這幅悽慘的模樣,林檀爾只是冷眼看著,面上毫無動容之意。
姑娘儘管痛到面頰都有些抽搐了,仍舊頑強地抬起頭來,輕輕地喊著林檀爾。
“檀,檀郎。”
“夫君。”她呢喃,“我,我好痛。”
姑娘的手艱難地挪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倒抽著涼氣,“我的小腹,我的孩子。”
她的這個動作和這句話似乎是刺激到了林檀爾,安然看到他清凌凌的雙眼在瞬間就盈滿了深不見底的黑氣,又快速散去。
林檀爾甩開了那花樓女子,大步流星地走到姑娘面前,蹲下身。
他伸出手,大力地掐住姑娘的下巴,把她的頭一揚再揚,狠厲逼問,“說,這孩子是哪個野男人的?”
林檀爾的雙眼滿是血絲,兇光直露。
姑娘身上的疼痛加深了,本來她靠在地上就已經夠難受的了,更別提被人這麼硬生生抬著下巴了,可她仍舊好脾氣地試圖解釋。
姑娘淚光盈盈,柔弱而清麗,伸手撫上他的手腕,“夫君,孩子,是我們的孩子。”
“夫人,您別為自己在外頭找人的事遮掩了,這幾個月,檀郎可沒碰過你。”
站在門邊的花樓女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用帕子捂著嘴巴直笑,“您還是快點招了吧,也好少受點罪。”
姑娘有些著急,但也沒了力氣,只能一個勁地對著林檀爾搖頭,寄希望於他可以相信她,“沒有,夫君,沒有。 無錯更新@”
但是林檀爾令她失望了。
他鬆開了手,任由姑娘毫無支撐和準備地摔在地上。
“那便在這待著吧,看是地板硬,還是你的嘴硬。”
林檀爾和花樓女子就此離開,亮堂堂的畫面因光線的缺失再次陷入了黑濛濛的狀態。
葉君瀾一揮袖子,那水鏡便恢復了藍汪汪的模樣。
他正欲與安然搭話,一轉頭,卻見到她神情古怪,表現上卻並沒有他想象當中的那種驚訝和疑惑了。
更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葉君瀾問,“怎麼了?”
“唔。”安然一手撐著手肘,另一手捏著下巴,“水鏡當中呈現出來的這些畫面,我曾見過。”
還是在被姬清晗的母親蘇青禾擄走時腦海中猛然湧現出來的,因為過於痛苦,她印象可深刻了。
安然早就在懷疑這個“檀郎”跟林檀爾有什麼關聯了,沒想到這兩人還真是同一人啊。
但是,這又關她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