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鏡左右晃了晃,朝她甩出一道銀光。
那銀光即刻沒入和順的額頭之中。
和順身體顫抖了一下。
她閉上眼睛,又張開,眼裡便恢復了原本的情緒。
喘了口氣,和順伸手搭在安然的腕上。
推開那手,她嘗試著站起來。
安然立馬就領會了她的意思,攙著她站穩。
和順看向她,神情複雜。
「你······」她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嘆了一口氣。
和順身上的長藤被劈得七零八落,本就被血藤撕扯得零碎的衣衫更是毀到不堪一擊。
安然想了想,解開腰封,褪下外衫,體貼地披到了和順的身上。
和順斂眸,手指搭在那剛披上來的衣衫上。
溫熱的,帶著點淡淡的血腥氣。
是方才被血藤困住時沾染上的氣味。
她揪緊了衣襟。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方才安然衝過來抱住她的那一幕。
還有天際金光灑下,將安然映照得熠熠生輝。
她本能地覺得安然是不一樣的。
應該說,這種不一樣是顯而易見的。
護在安然身前的所謂神器,在劈到她身上後就倏忽變小乃至不見的天雷。
特意灑向她的陽光。
每一個跡象,單拎出來都是不簡單的。
這樣的姑娘,若是能夠一開始就長養在韶國,對將來韶國的強大來說,該是多麼大的助力。
可惜黎爍自大疏忽,硬生生讓安霽把她偷了回去。
不僅如此,在發現安然的失蹤之後,黎爍並不放在心上,反而任由安然在昭國被安霽囚禁。
黎爍總是覺得,她的後代,會是強悍無比,自己知道自己的使命。
可是,哪有這樣的事情呢?
人是什麼樣子的,幾分靠註定,幾分靠環境,又有誰能說得清?
和順在作為人的生命走到盡頭之後,隱隱對黎爍的性子感到擔憂,也對尚未完全發展起來的韶國感到放心不下,在這份執念的驅動下,她留下了一部分魂魄碎片,與噬心藤母株融為一體。
藉著噬心藤母株的力量,得以保留自己的意識。
和順曾經想要去昭國把安然接回來,卻未成行。
噬心藤母株的契主已然轉移到了黎爍身上,她對母株有天然的控制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