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開始。
總覺得陰陽鏡這話,意有所指,並不尋常。
安然道,“你再說得清楚些。”
小人搖了搖頭,“再說就說不清楚啦,到底是什麼,主人你知道啊。”
安然:“······”
她如果說她不知道,陰陽鏡會信嗎?
恐怕是不會。
知道再追究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安然便把它放到了一邊。
轉頭看看四周荒涼的土地,安然問它,“話說回來,你這禁地是怎麼回事?”
“我一開始就到了禁地裡邊,出去之後完全看不出來有禁地的痕跡。”
她又指指前方一團旋轉著蠕動的黑霧,“那霧又是怎麼回事?我想出去還不讓我出去呢。”
“這些啊?”陰陽鏡順著安然指的方向看了看,回道,“都是我使的障眼法。”
“這塊地方是天衍宗特意分出來放置我的,雖然大家都知道天衍宗有我的存在,但是誰也不知道我究竟被放在哪裡,這都是因為天衍宗將放我的地方設為了禁地。”
“一提到禁地,大家都會下意識地以為裡面封了什麼需要鎮壓的邪物,自然不會想到有我。”
“但是禁地一開始並不是被藏起來的,只是在加了禁制之外另有弟子駐守,是之後祝九思破了禁制闖進來以後我才和祝九思合力把它隱藏了起來,就是為了讓祝九思可以在禁地裡心無旁騖地將他師尊那些人的力量吸收。”
“至於那團黑霧嘛——”小人撓了撓頭,“其實是為了有意識地篩選人來著,它們好像很喜歡你的樣子,都不願意讓你走誒。”
它話鋒一轉,指了指身邊的白心,“主人你看,像這傢伙,它們就不願意讓她進來。”
白心再度被陰陽鏡指名道姓地說,也不慣著它,當即就懟了回去,她歪歪頭,露齒一笑,“也沒見它們攔住我啊。”
燦爛純潔的笑容,溫和無辜的語氣,卻直戳陰陽鏡的肺管子,它哽了幾息,說不出反駁地話來,只好吚吚嗚嗚地又飛到安然的手邊。
蹭著她的衣裳,陰陽鏡委屈地直哼哼。
想它堂堂神器,本該是被人人爭搶呵護仰視的存在,怎麼就落到了這般田地。
雖說妖也能成仙成神,但她現在不過區區小妖,憑什麼鄙視它。
心裡是這麼想的,它卻不敢直說,就怕又被白心懟個透心涼,得不償失。
忍一時海闊天空,它陰陽鏡是高貴的神器,不與沒見過世面的小妖計較。
陰陽鏡這般想著,就在安然的袖子上蹭了蹭,將自己溢位鏡面的淚珠子悄***抹掉。
安然好笑地看著陰陽鏡委屈巴巴的情態,卻也沒有為了它多說話。
本來也是它自己去招惹的白心,怨不得旁人。
再說了,雖然它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八九歲的孩童,真實存在的日子可不止這麼點時間。
這天衍宗開宗立派,不說有千年時間,少說也有八九百年的時光了,陰陽鏡誕生的時辰只會再往前推,不會往後挪。
要她怎麼跟白心說?
說人家只不過是一個一千歲的寶寶,你白心這二十多歲的大人就讓讓它唄。
這也太荒謬了點。
陰陽鏡之所以這副小孩脾氣,大概是因為在天衍宗被關久了,沒出去遭遇過太多事情,雖然能知曉世間萬物,但自身閱歷不曾真正增加,終究是枉然。
安然像拍小狗的頭一般拍了拍陰陽鏡的頂端,“行了,別委屈了,我帶你出去。”
她伸出另一隻手來,問它,“要怎麼做,是不是要放血與你結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