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情況?
她都已經做好了被襲擊的準備了。
安然走上前去,扎進黑霧,卻只陷進去了半面身子。
這次她看清楚了,當她身處其中,哪怕只進去半個人,那黑霧內部就跟群魔亂舞似的,化出一堆觸手,直直地就抵著她的各處,就是不讓她前進。
安然退了出去,歪了歪頭,大為震撼。
合著這黑霧裡掙扎的玩意兒的作用是這個?
她不信邪地又往前衝了過去,相比前兩次的謹慎,這次她使出剛恢復了一些的力氣,整個人往黑霧裡撞過去。
這回比上次好些,大半個身子進去了。
但黑霧裡化出了更多的觸手,爭先恐後地朝她使力,硬生生把她推了出去。
安然趔趄著往後退了幾步。
這玩意兒只讓人進不讓人出啊。
還別說,回憶起之前走的那條小路,除了一開始在山崖前能夠穿過結界出去外,從踏上那條路開始,實際上就只有往下走的份了,壓根就沒有回頭路。
安然指指黑霧,“得,你讓我往下走,我就往下走,成不?”
黑霧依舊是那團黑霧,毫無波瀾。
安然看了會兒,放棄盯它,轉過身去。
看來這霧就是個有守門作用的事物,沒有靈智,聽不懂人話。
當安然將視線投到身後的剎那,她愣住了。
在她面前,黑漆漆的土地上,倒著一個人。
他身上的肌膚白得發光,宛若在陽光下閃爍的瓷器碎片,光滑而美麗,不似常人。
墨色的長髮垂至腳踝,覆蓋在他身上,如同在最深沉的黑夜時分,將天際濃墨翻滾的一片裁剪下來,染於他的發上,披在他的後背,莊重又神秘。
長髮之下,肌膚之上,幾塊鬆散而零碎的綠色布帛淺淺遮住他的部分身體。
有人說,綠色是屬於生命的顏色。
而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安然就彷彿看到了萬物復甦的溫柔景象。
乾淨、溫暖而又純潔。
他就像是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最純淨的一束光。
安然快步走了過去,站到他身旁,輕聲叫了叫他,“能聽到我說話麼?”
地上的人沒有太大的反應,卻溢位了斷斷續續的低吟聲。
安然沒太聽清,蹲下身湊近去聽。
“讓開,都讓開。”
“別追我。”
“別怪我。”
“你說啥?”安然問他。
“快走。”他繼續低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