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會讓人陷入無呼吸無知覺無意識的狀態,看起來就像死了一樣,其實是服完藥的人陷入了深睡狀態。
安然挑眉,“這,與我下山回家時的感受可不大一樣。”
她邊說邊伸出手來,將散落在脖頸邊的長髮撩到背後,手指深入衣領,勾起,往下輕輕一拉,半片肌膚便輕而易舉地露了出來。
尚未消散的紅痕霎時映入沈執眼簾。
他瞳孔一縮,“這是。”
“這是我上吊時繩子勒出來的痕跡。”看沈執看清楚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應,安然鬆開手指,將衣襟整理好,笑笑,一派輕鬆模樣。
“我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我似乎確實是上吊自殺了呢,昨夜回來時,杭天富也是這麼說的。”
“但他還說,他給我下了藥。”
沈執的手猛地捏緊了,他清潤的眼裡再次漫上血絲,“他怎麼敢!”
安然向前邁出一步,與沈執幾乎是臉貼著臉,她抬起眼瞼,目光像是要望入沈執的靈魂深處,宛若平靜無風的湖泊,淡淡的,卻渺遠而深邃。
她問,“後來在我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安然在沈執身上看到的情緒,比驚訝更多的,是憤怒,還有一種不明意味被打擊的懊喪和失魂落魄。
他的身形好似在安然問出那句話的一剎那就瘦弱了一圈,被狂風暴雨侵襲,搖搖欲墜。
安然的這句話,輕若柳絮,其威力,卻不亞於雷霆萬鈞,直擊他的心靈。 首發更新@
沈執垂下頭顱,狼狽地躲開了安然的視線。
他無法赤裸裸地與安然對視。
“對不起。”沈執雙手掩面,聲音從指縫間溢位,沉悶而又虛無。
“那段時間,我打探葉君瀾和左丞相府的事情暴露了,被家裡人知道,他們才順藤摸瓜知道了我與你的打算,便將我鎖在了房間裡,切斷了我與外界的一切聯絡。”
“我想盡一切辦法,才從府裡逃出來。與你聯絡,卻再也沒有迴音。”
他越說,聲音卻越是低下,連人都佝僂了不少。
“待我派人外出打聽,只聽到你的棺槨昨夜要被抬上山的訊息。”
安然看沈執這樣著實可憐,便出言打斷了他。
“然後你就什麼也不管地在半山腰等了一夜?”
她冷靜地看著沈執,笑著問,“你就不怕自己出什麼事情嗎?”
話音未落,就聽到沈執的話。
“我管不了那許多!”
他此時已放下了雙手,囫圇向外掄圓一圈,動作頗大,顯得他情緒頗為激動,就像那大雨過後,從山頭沖瀉而下的泥石流,一路裹挾著無數草木沙石,晃盪轟動,橫衝直撞。
沈執的雙眼已經完全地通紅了,是那種乾澀的紅,宛若大旱過後皸裂的紅土地,看起來恐怖得緊。
“安然,你是我最重要的。”他說著,就一把握住了安然的雙手,將她牢牢牽住。
生怕她不信似的,他不停地重複,“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沒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比起沈執的激動情緒,安然倒是冷靜非常。
她在心裡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杭安然可不就是沈執最重要的嗎?沒有杭安然,沈執確實活不下去啊。
別忘了,他當初也是杭安然用自己的血救活的呢。
本質上來講,杭安然之於沈執,和杭安然之於葉君瀾,沒有多大的差別。
更何況,還有一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