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問,“明天左丞相府的人發現不對勁找上門來,你怎麼辦?”
安然一笑,“我不對勁,他們也不對勁,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左丞相那邊現在的主要目的是把她誆到墳墓裡給放血,那墳墓裡其實是道士佈置好的巨大陣法,若是她一夜不在,定然無法觸動陣法,那麼左丞相府一定會知道。
所以,明天他們過來探查情況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個血她自然會放,畢竟不放血,怎麼喚醒葉君瀾?又怎麼獲得氣運?
但是安然現在可不能被抓過去放血。
她攤開掌心,上面被擦乾血跡的牡丹花簪安靜躺著。
還好杭安然並不是像江安然那般的柔弱姑娘,因著從小就要上山採藥的緣故,她的身體較尋常女子要強壯靈活不少,雖然沒有武功底子,根骨卻非常適合練武。
正因如此,沒有受到太多身手上限制的安然才能在當時用簪子擊殺那幾個大男人。
若是換了江安然那個身體情況,恐怕此刻的安然已經被抬棺的人捆巴捆巴丟進墳墓裡了。
至於明天,那就看情況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拔腿就跑唄。
安然向來都是順其自然的。
早飯時間,杭母過來叫安然去用膳。
當安然抱著天道和杭母一起走到大廳的時候,杭父和杭錦安已經動筷了。
杭錦安看到安然,正要把食物遞到嘴邊的動作一下子就停在了半空中,筷子夾住的油條“啪嘰”一聲掉了開去。
他怯怯地收回手,將筷子放在碗上邊,雙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討好地對著她笑了笑,“姐。”
在過去的日子裡,杭錦安從來沒有這樣對過杭安然。
“荒唐!”杭父看杭錦安這副慫樣,不爽極了,“叫什麼姐姐?你沒有姐姐!”
他氣惱地將筷子拍在手掌底下,“我們老杭家沒有這樣的野種。”
杭母沒有料到又是這番劍拔弩張的模樣,為難地看了看兩方,“老爺~~~”
“這都過去了一夜,你的火氣怎麼還如此之大?”
杭父吹鬍子瞪眼的,乜斜著看了安然一眼,就跟看到什麼髒東西似的轉過了頭去。
安然不氣不惱,有節奏地順著天道的毛,摸得天道舒服得直翻肚皮。
她慢悠悠走近桌子邊,伸出手來,將插在髮間的牡丹花簪抽出。
然後,她猛地拍下,力道之大,震得桌上杯盞碗筷叮叮噹噹直響。
桌身顫抖,杭父放在上面的手竟然被就此震麻。
長髮如瀑,沒了花簪的固定,轉瞬便從安然頭上傾瀉而下,遮了她一半面容。
“我看你這張嘴和這雙手是不想要了。”
安然就拿那被遮住一半的臉對著杭父,正眼也不看,漫不經心道,“不如我繼續昨天的事情。”
杭父一時語塞,想要放些狠話,卻發現顫抖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雙手,還有整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