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安然輕輕推到江夫人身邊,隔了江老爺一個人的寬度,又用在場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大小姐這些日子為著二小姐院裡那隻貓,都沒怎麼休息好,聽到老爺要回來,又是興奮得幾宿沒睡,臨出門前還跟我說要與老爺說說她死去的貓呢。」
三言兩語間,便將漸漸尷尬僵住的氣氛和緩起來。
安然看向綠苑,正對上她含笑的眼眸。
綠苑彎彎眼睛,向後退了一大步。
「什麼死去的貓?」江老爺問。
安然要回答,被旁邊的江夫人搶了先,「這事你不知道,在你去皇都這段時間,乖寶收養了一隻白貓。」
「但還沒養上多久呢,那貓就失蹤了,怎麼找也找不見。」
江夫人道,「幾日前一一那孩子打掃冬凌院,可巧在屋子後頭發現了死去的貓,把她嚇了一跳。」
「人在床上躺了兩三天。」
江夫人抓起安然的手,又輕又緩地拍拍她的手背,「我們乖寶也是傷心得不行啊。」
「那貓死在了冬凌院?」安然聽到隔了一個江夫人的江老爺問。
「可不是,被好好地埋在土裡呢。」江夫人道,「說來也是那貓的福氣,病死在外頭,還有人給它收屍,只不過這人吶,要找到還得費一番功夫。」
安然前面還聽得好端端的,後面就覺得不對勁了。
怎麼回事呢?那貓不是被溫斐然害死的嗎?
就算顧小四查不出是誰害的,也不能亂說呀。
什麼時候成了病死在外頭被好心人收屍埋了?
她手指戳戳江夫人的手肘,等江夫人關切地扭過頭來時,湊到耳邊小小聲地問,「孃親,小烏怎麼會是病死的呢?」
江夫人和藹地笑著,「乖寶,小四找人來看過了,確實是病死的。」
可是,她都已經從溫斐然那裡確認過了。
難不成,是溫斐然掩飾了一下?
安然尚未提出質疑,就被江夫人連珠炮似的話堵了回去,「都說貓通靈,小烏大約是知道自己要不久於人世,不願看見乖寶傷心,所以自己早早就找好了地方藏起來安靜等死。」
「是啊,這貓能這樣為主人著想,也不枉然然養它一場。」隔壁江老爺似是全然聽進了江夫人的話,贊同道。
安然鬱悶地摸了摸手,決定換一個問法。
她拉著江夫人的手,「埋了小烏的那人心地善良,我想好好感謝他,孃親可有頭緒了?」
江夫人回握住,安撫她,「乖寶也別太著急,慢慢找,總能找著的,也不是什麼壞事,埋了小烏的那人不至於躲著藏著。」
安然心說那你們這可真就是想錯了,可不就是溫斐然把貓偽裝成了生病死亡的假象。
但她沒有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而是乖巧地點點頭,依偎在江夫人身邊。
「然然啊,這次從皇都回來,為父給你帶了一件獨一無二的禮物。」
「是什麼?」儘管江老爺說得鄭重其事,安然卻是興致缺缺,她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回房間。
顧小四從另一邊繞過來,小心地遞上一個包裝華美的錦緞盒子。
安然接過一看,是一串成色極好的紅珊瑚串珠。
「這串珠,價值不菲啊,看上去便是珍稀物件。」江夫人問他,「老
爺是從哪兒得來的?」
江老爺語氣裡帶著驕傲與自豪,「是嫣貴妃賞的。」
「那便難怪了。」江夫人恍然大悟,「如此上品,也只有皇家才有。」
安然聽著江老爺和江夫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覺得腦瓜子有點嗡嗡地疼,面前的勞什子紅珊瑚串珠,她是半點興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