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斐然視線落到她面孔上,「大小姐下午並未去馬廄。」
安然問,「你是
特意來這守株待兔逮我的麼?」
溫斐然說:「只是想到也許能在這裡碰見大小姐。」
他沉靜如水,八方不動,態度也冷靜得很,這讓安然摸不透他的意圖。
總不能真的是因為區區一個下午沒去的理由專門過來逮她吧?
安然懷疑地看他,「你要跟我說什麼?」
溫斐然問,「大小姐明日還會去馬廄嗎?」
安然決定激他一下,看能不能探出點什麼來。
她肩膀又松又懶地垮了一小截,歪歪頭,「我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不需要你來多問什麼。」
而溫斐然還是那平靜副樣子,但他頓了兩頓,忽然說:「大小姐自從見過趙小公子之後,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對他更加生硬,更加冷淡,也更加不耐煩了。
溫斐然下午在馬廄前等了她許久,他原以為她會來的。
他心裡是有一種隱約的篤定的感覺在的,從在契館看見這個大小姐的那一刻起,他便隱隱覺得她對他的態度是不同的。
她似乎是看上了他。
他一開始以為是她看上他落魄的模樣取笑著好玩,可後來發現,並非如此。
給他請大夫,去監牢接他出來,讓他上她的馬車,讓她身邊那個極依賴她的賀一一過來照顧他,甚至於自己還要半夜偷偷摸摸過來看他,照顧他。
雖然大部分是冷淡模樣,可這些行為,都是實打實的。
溫斐然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吸引到了這個大小姐。
他也猜不透這個大小姐這些舉動的目的。
可他心裡一直有一個念頭。
看似離譜,但卻是最為合理的猜測。
溫斐然靠近安然,低頭看她。
她的臉不是頂級好看的,但許是因為被精心驕崇著長大,好好呵護著,在夜色下看不出太多瑕疵,粉粉嫩嫩的,細看了還有小小的絨毛。
是一張極為舒心自然的臉。
還有那雙眼睛。
從第一眼看到就把他驚訝到的眼睛。
圓潤的,水亮的,會在陽光下泛出光澤的眼睛,裡面卻沒有真正屬於十三歲姑娘的光。
外面人人都說這個谷玉趙家的大小姐被寵得過了頭,要天上的星星就會把月亮打掉,脾氣是隨著自己的性子來發,誰也奈何不得。
可在他進來這段日子,卻發現不是這樣的。
她平淡極了,甚至還是溫和的,對著誰都是正常的態度。
她不愛動彈,懶洋洋的,除了與自己的母親吃飯聊天外,極少在江府其他地方逛。
除了對他。
溫斐然想,她真矛盾,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矛盾的人。
她對現有的生活散發出一股倦怠之感,不曾有全然的享受也不曾有全然的厭棄,只是就這麼過著,對誰都是一樣。
可對他,她卻是要踹他,踢他,踩他,貶損他,刺激他。
還要,關心他。
溫斐然以為,她也就對他這般不同了。
直到今日碰見趙逸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