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回去馬廄,就遭到了無垠的排斥。
似乎無垠認出她不是它的主人了。
這是一個要解決的問題,不然祈福節她怎麼把無垠拉出去?
在這幾天,她要儘量安撫好它,
讓它熟悉她。
安然為著這件煩心事,思考了一個晚上。
等洗完澡,換完乾淨衣裳,時辰已是不早了,但她毫無睡意。
推開窗戶透氣,外頭正是個月上中天的景色。
月色無垠,四野闃然,安然不由得想起半臥在角落裡的無垠。
不如現在去看看無垠,若是它還醒著,趁眾人在睡夢中,拉它去馬場逛逛,親近親近也好。
就算無垠對她有什麼激烈的行為,也不會有人察覺到異樣。
打定主意,安然換了身簡便的衣裳,溜出房間,悄悄朝馬廄走去。
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人,她走得順遂至極。
等來到無垠的隔間面前,安然卻沒有見到無垠。
安然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朝裡望了望。
馬去哪裡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嘶鳴。
安然立即意識到,無垠是在馬場上。
奇怪,這個時間點,誰會來溜馬?又是誰能溜動無垠這匹馬?
她循著馬鳴聲朝馬場走去。
清朗的月光下,少年瘦削的上半身隨著馬的跑動而上下起伏,在遠方變成一抹剪影,等到他近了,那挺直的背影又顯得如此瀟灑。
溫斐然什麼時候和無垠關係這麼親密了?
無垠肆意奔跑著,鬃毛在風中飛揚。
一圈又一圈,少年和馬匹都不知疲倦。
安然看了一會兒,正打算默默退場,就看到馬背上的少年倒栽蔥般的朝一旁倒去。
無垠背上驟然失去了重量,還有些不適應,跑出半圈後又返回少年身旁。
少年靜靜地倒在塵土之中,無聲無息。
無垠不安地四處走動,馬蹄聲在黑暗中不絕,不時嘶鳴幾聲。
安然連忙走上前檢視溫斐然的傷勢。
也算他幸運,摔下的地方雜草茂盛,安然估摸著身上淤青是少不了,但也不是什麼傷筋動骨的事兒。
安然邊走邊想,這溫斐然怎麼回事呢,腿傷還沒好全,就要來騎馬,他可千萬別再出什麼問題。
月光清冷,襯得溫斐然臉色蒼白。
他頭上蹭破了一大塊皮,安然掃了一眼,輕輕拍擊他的臉蛋,低聲呼喚,「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