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與往常不同,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安然抖了一下,他怎麼回事?
但他竟然說難受了,那就該是真的難受了,於情於理,她都該更關心關心。
於是安然摟了摟自己的裙襬,將它捋到身後,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去仔細察看。
「哪兒難受?」她俯下身,邊問邊要伸出手去探溫斐然額頭上的溫度。
不料手伸到一半,就被溫斐然捉住了。
這是一隻滾燙的手,仿若掌心握了一團火,要將她從手腕處燒到全身。
安然一驚,這個溫度,該是高燒了吧。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手便用力一扯,將她帶了下去,半蹲著的安然無處使力,只能順著他手的力道倒下去。
另一隻手是同樣的灼熱,攀著她的腰際,又挪到了背上,把她牢牢按住。
安然被迫緊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咚咚的心跳聲,腦袋被震得生疼。
他小小的身軀,怎麼會有這麼強勁的心力?
這衝擊一下子就讓她方才與趙小公子對視的感覺消散殆盡了。
她整個人都趴在溫斐然身上,還有點沒搞清楚狀況。
她怎麼就倒下了呢?
被她壓在下面的身軀熱量源源不斷地傳來,好像冬天裡的一個小火爐。
安然想要爬起來,奈何那壓在她背上的兩隻手卻緊緊地不鬆開。
「溫斐然。」她心裡一急,直接叫出口,「讓我起來。」
等說出口,她才倏忽想起不應該這麼叫,嚇得一動不敢動,忙去看底下溫斐然的神情。
這得被完全驅逐了吧?
他睜著眼睛,深深地看她,對她說的話毫無反應。
安然又等了等,身體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她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奇怪起來,溫斐然究竟為何這樣反常?
腦子燒糊塗了?
她將壓在身子一側的手抽出來撫向溫斐然的額頭,果然是燙的。
這動作引得他出了些反應,他眼睛眨一下,嘴唇動了動,只有一點黏糊糊的細微聲響。
安然湊近些去聽他說話。
「母妃。」細弱的一聲宛若蚊子叫。
「兒臣,可以為您尋來更多好看的鏈子。」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像是夢囈。
「不要,再戴著那條石榴紅的腳鏈了。」
安然恍然大悟,原來他說的那條鏈子是他母親的。
她再凝神去聽,又聽到溫斐然痛苦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