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憶著,像是在評價某樣東西一樣下了結論,「曾經,我們的感情還不錯。」
安然正想接著問是什麼導致她們感情破裂,便聽到有人叫她。
「阿然。」男人的嗓音如古琴般沉穩悅耳,意蘊悠揚,聽起來卻是陌生又熟悉。
安然轉過頭去,看見戴著銀色面具的天道自不遠處走來。
他行走時穩健有力,身形飄逸若行雲,衣袖翻飛間,盡是風流,其風采煥然,直看得人目不轉睛。
她恍惚一瞬。
啊,真是很久沒有見過天道變成人的樣子了。
天道在幾個眨眼間走到了安然面前,他一把抓住安然的肩膀,前後左右轉著她看了一圈,見她沒有什麼事情,才鬆了一口氣。
他將安然擁進懷裡,「太好了,我的阿然沒有出事。」
安然被這
句話砸得腦袋一懵,幾個字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我的,阿然???
她仰頭看天道的下頜,「你什麼時候叫我阿然了?還要加個‘我的,怪膩歪的。」
天道的臉被面具掩著,安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看見他清若寒潭的雙眸,其間映襯著點點碎光,霎是迷人。
他說:「我以前也說‘我的,是你從未注意到。」
「真的?」安然表示非常懷疑。
「真的。」天道看著從他懷裡退出去的安然,泰然自若。
以前他說「我的女鵝」時,不也說了「我的」兩個字嗎?所以他這句話,不算騙人。
自從在上個小世界第一次夢見過安然之後,他就頻繁地做起了夢境,夢中都是一些零碎的畫面,根本無法拼湊。
但是,每一個畫面裡面都有她,而那些畫面裡面,她不是「女鵝」,而是「阿然」。
就在今日,他又做了一個夢,在那個夢裡,她心口破了一個大洞,渾身是血地倒在他懷裡,奄奄一息,虛弱到連呼吸都好似要斷掉了。
她眼裡含著淚,唇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於是他俯下身貼近她,聽到了細細的一聲「菁蕪」。
天道想,原來在這個夢境裡,他依舊是那個菁蕪。
菁蕪是誰?他搜腸刮肚地想,卻毫無頭緒,即使夢裡的菁蕪有他的樣貌,他也可以肯定自己絕不是菁蕪。
他跟菁蕪完全就是兩個性子兩個人。
然而夢裡的安然跟現在的安然也很不相同,並且看起來和這個叫菁蕪的很是熟悉
「菁蕪。」安然嘔出了一口血,那血從她唇邊突然湧出,濺上了他的臉。
溫熱的,黏稠的,在他面頰的一處擴散,擴散到心底,化作無數的痛楚緊緊網住他整個人。
「我,我又失敗了。」她艱難地將字從喉嚨裡送出來,「他奪走了我的心。」
「現在,他成功了,我,我卻失敗了。」
「他不曾,他不曾有一點,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