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沒聽到身邊人的聲音,一時有些不適應,扭頭去看,就見忍冬對著她有小火焰的手腕看得出神。
她清醒了一些,麻溜地將手抽了回來縮排被子裡。
安然咳嗽了兩聲,「把藥拿過來吧。」
忍冬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過去,忙去把藥端過來。
一碗藥喝下去,安然整張臉都苦得變了形。
忍冬又掏出一個小盒子,撿了塊蜜餞喂到安然嘴裡。
酸酸甜甜的滋味沖淡了藥的苦,安然嚼了兩下,舒展眉頭,「這果乾的味道真不錯。」
她又問,「是不是快沒了?」
忍冬笑道,「郡主想吃,哪有沒有的道理呢?我明天就去多拿點。」
她掖了掖安然的被角,「昨夜紛紛揚揚下了一場大雪,白雪紅梅,景色正好,郡主可要出去賞賞雪景?」
「不去。」安然果斷拒絕,「冷。」
「可是,郡主已經許久不曾出去逛逛了。」忍冬繼續勸著,「蘇太醫說你要多出去走走,總是躺在床上,會更虛弱的。」
安然換了個姿勢,側身背對著忍冬,「你就讓我安安心心躺完這幾個月吧。」
這話不知道觸動了忍冬哪根心絃,她霎時不吱聲了。
她收拾了一下,安靜地退出房間。
安然支起半個身子,拍拍自己讓出來的空位,「上這兒來。」
天道輕巧地躍上床,「女鵝,我看你覺得好無聊哦。」
「是啊,躺著是很舒服,架不住無事可做。」
她擼擼天道的貓頭,「我這才臥病在床兩個月,接下來十個月,怎麼熬?」
「難熬就出去看看唄。」天道問,「剛忍冬還說了雪景好看呢。」
「我嫌煩。」安然撓撓他的小耳朵,「等開春暖和一點再出去。」
兩人在床上相對無言。
天道被撓得眼睛一閉一閉的就要睡過去。
「你說姬清晗的氣運怎麼又對我們封死了呢?」
他被突然在耳邊炸開的話驚得一哆嗦,睡意也沒了。
扭頭一看,安然躺在一邊,放大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百思不得其解」幾個字。
「自那天我吐血之後,他再沒來看過我。」
天道轉動腦袋瓜子開始思考,遲疑地說:「可能是當時他太震驚了,沒想到你只能活一年,恨意少了許多,反而多了幾分同情。」
他蹭蹭安然溫暖的掌心,「但是之後他冷靜下來,沒準心裡還在偷樂呢。」
「也對。」安然無意識地梳理著天道的毛髮,「我現在都病成這樣了,他也沒必要再逢場作戲。」
天道深以為然地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小然,睡了嗎?」門外一個聲音溫柔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