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的癢癢的感覺從指頭上傳來,安然收回來,傻傻地盯著指尖看。
姬清晗淡然地將書放到安然懷裡,「幾個月不見,郡主莫不是認不出我了?」
安然被書一捅,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她悻悻收手。
他還真沒說錯,長時間不見,她差點沒認出他來,那張臉瞧著都陌生了許多。
「既是醒了,便吃些東西。」
他冷冷淡淡地拖過小几,一盤一盤往上擺著,也不怎麼看安然。
安然見他
彷彿是在例行公事一般,便問,「念秋呢?」
「約莫還在與忍冬吃飯。」
姬清晗夾起一塊松仁奶皮酥放到小碟子裡遞給她。
安然看看這明顯與平日樣子不同的糕點,想要做點什麼的念頭又在蠢蠢欲動。
在屋子裡待了幾個月,她骨頭都軟了,也懶懶的什麼興趣都提不起來。
可姬清晗一來,她發現她又有了興趣。
安然嘻嘻笑,「少君不躲我了?」
姬清晗抬眸看她一眼,「我何時躲過郡主?」
她不依不饒,「那少君為什麼一直不來看我?」
「沒有必要。」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一顫,垂下頭去,「再者,之前郡主也已經對我冷淡了。」
安然飛快地接上,「我為什麼對少君冷淡,少君不知道嗎?」
她去拿姬清晗的小碟子,指甲有意識地颳了下他的手指,「憑少君的能力,應該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吧?」
姬清晗面色冷靜地伸回手,像是沒有意識到安然做了什麼小動作,然而他在手指下垂的那一刻,緊緊勾住了自己的衣角。
「忍冬,念秋,以及蘇太醫旁邊的小趙。」安然意有所指,「若不是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少君能接觸得如此順利嗎?」
姬清晗沉默不語,彎曲的手指又鬆了開去。
她果然都知道。
刻意頓了頓,安然一口咬下奶皮酥,「從少君把藥給我的那刻起,我就明白少君不想再在我身邊待下去。」
姬清晗猛然抬頭。
他因著安然毒發那段時間要去跟暗哨接頭,無法一直陪著她。
怕她太痛苦,才費盡心力要把這個藥做出來。
仔細想想,倒真符合了她說的意思。
他若是提早走了,沒了血,她會痛不欲生,有了藥,她還能自由自在地活著。
卻沒想到,她只剩一年的壽命。
安然見氣氛醞釀到位,把奶皮酥的渣渣舔吃乾淨,決定放大招。
她揣著個堅定的樣子,「我成全你,你儘管走,我會為你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