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晗問他,“是誰讓你來的?”
蘇太醫道,“自然是郡主體貼少君身體,請老朽過來的。”
“珞安然。”
姬清晗擺在膝蓋上的手捏緊了。
他原以為經過前兩天的冷漠以對,她就算還要管他,也要先將他冷落一段時間。
畢竟她的性子,之前不就是這麼做的麼?
“看少君氣色紅潤,身子骨強健,也不枉費一個多月前郡主特地跑到三皇子那兒去請老朽過來。”
蘇太醫呵呵笑,“郡主那天著實把老朽驚到了,半邊身子浸著血,頭髮散亂,赤著的腳也是傷痕累累。”
“那樣子,看起來跟剛被打完的三皇子不相上下。”
“可她渾然不覺,嘴裡只念叨著少君。”
姬清晗嘲諷道,“她只是想要利用我罷了。”
利用他解悶,利用他洩憤,利用他解毒。
那些好,不過是手段。
“利用也好,都是郡主對少君的心意。”
“少君何不將計就計,逢場作戲?”
這話惹得姬清晗看向蘇太醫。
他警惕地問,“你是誰?”
蘇太醫自藥箱中拿出兩個瓷瓶,放到姬清晗面前,“少君臉上的傷不重,好好敷藥,便可恢復如初。”
“只是,外傷易治,心病難醫。”
“少君可要保重身體,守住本心。”
他悠悠然後退,“畢竟,老朽也希望郡主可以長命百歲。”
“老朽告退。”
耳邊雨聲淅淅瀝瀝,幾滴冰涼落到眼皮上,安然眼珠子動了動,睜開眼睛,眼前瞬間被水糊了一層,看東西都是朦朦朧朧的。
她想抬手揉一揉,卻沒有那個力氣,只好眨巴幾下,才勉強看清面前景象。
是和樂山那座破廟。
“這是我們初次遇見珞炎的地方。”
安然扭頭看去,旁邊蘇青禾打扮幹練,宛若出來歷練的門派女弟子,她正拿根樹枝撥弄著燃得正旺的火堆。
幾粒火星子濺到安然手背,她忍痛開口,“我們?”
蘇青禾扔了樹枝,跨過去拿手帕接了點雨水打溼,回來拉過安然的手,將手帕敷在她被濺到紅腫的地方。
溼潤的涼意緩解了火灼的痛意,安然看著蘇青禾略顯溫柔的動作,沒有說話。
“別這麼看著我。”
蘇青禾將手連帕子放回安然懷裡。
“鈺兒對你上了心,我這個當孃的也不好太為難你,以免傷了母子情分。”
安然一看,發現敷在她手上的帕子是給顧辰鈺繡的那條。
啊,揣在身上還沒來得及給顧辰鈺就被蘇青禾擄走了。
“可恨。”蘇青禾恨聲,“我們娘倆竟然都栽在了你們父女手上。”
“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