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狗血般的被攔在門外,護衛聽聞仇同棉所說的話後,上下打量了下仇同棉,拱手說道。
“請容我進府跟管家通報聲,好讓管家告知老爺,請先生在外稍等片刻。”
說完便回府通報去了。
仇同棉也是納悶,護衛這般好說話,確是沒想到。
這薛府治家定是十分嚴謹,連個下人說話處事,都是機靈聰慧,不卑不亢,即不得罪人,也不辦錯事。
仇同棉等了許久,沒見人出來,乾脆在石階上坐了下來,撐著下巴,開始打量起這歙縣城的風情人貌來。
宅院內,穿過前門,入眼便是琉璃鋪設的影壁,左側一門邁入,穿過南房,別是內院大門,又叫錘花門。
只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整個遊廊成回字型,依次穿過,東廂房,西廂房,正房,上面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
裡面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從裡間房內又得一小門,出去則是後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
又有兩間小小退步。後院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其院中只覺異香撲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蒼翠,牽藤引蔓,累垂可愛。
奇草仙藤的穿石繞簷,努力向上生長,再看那岸上的蓼花葦葉,池內的翠荇香菱,也都覺搖搖落落,似有追憶故人之態,迥非素常逞妍鬥色之可比。
既領略得如此寥落悽慘之景,是以情不自禁,乃信口吟成一歌曰:池塘一夜秋風冷,吹散芰荷紅玉影。蓼花菱葉不勝愁,重露繁霜壓纖梗。不聞永晝敲棋聲,燕泥點點汙棋枰。
此時後院一亭子下,站著一富態男子,正與一中年女人爭執。
薛正貴對著夫人道,“這麼多年都無音訊,好不容易尋上門來,為夫怎麼也得見一見啊,聽管家意思,怕是現在生活窘迫的很,無論這親事如何,確怎麼也不能把人家拒之門外啊”。
夫人沒富態男子那麼好臉色,咬牙切齒道,“你年輕時於那蕭呈定下的親事,我並無反對,那時候他家庭富足,又是滿身才華,年少秀才,於我等商賈之家,確實有幫助的,可如今瞧著事態,怕是家道中落,也沒聽說蕭呈除了秀才,有何功名在身,你這般出去見他,若是賴上我薛府,可叫雲兒咋辦”。
薛正貴聽完面露難色,猶豫不決,想起另一事。
“夫人,年前賈府來提過親,你可成回絕了?”
夫人回道,“這到沒有,他家二公子年前中了秀才,發榜那日便帶著喜訊來府提親,可是雲兒確不同意,一隻耽擱著,未給他們迴音,聽說他家老爺得人推薦個監生的身份,怕是明年就要春閨會試,要上京了”。
聽完夫人的話,薛正貴離開亭子,在院內度著步子思考起來,半響,對著夫人道。
“他家二公子,我看還是可以的,既然這般,我先見見我這位好友賢侄,不見,我始終放不下,再者,如若我這賢侄是個潑辣的混子,這事從口中傳出去,始終還是於我薛府臉面無光,畢竟是我們悔婚再先啊”。
夫人聽後感覺說的有道理,“老爺這話說的也對,那就暫且好生接待他,聽聽他意思,再做打量,一落魄書生,量他也沒什麼能耐拿我薛府怎樣”。
聽完,薛正貴立馬對不遠處的管家華安說道,“趕緊讓人接他進來,這時辰也過去不短了,怕是等急了”。
又回身對著夫人道,“你吩咐下後房,中午準備的豐盛點,我且去前院見他”。
夫人應道,帶著兩丫鬟便走了。
薛府門前,仇同棉都快等的睡著了。前面街道口一賣饅頭的小販,一直不停的吆喝著,如若不是身上沒錢,仇同棉早就買兩饅頭走人了事了。
等了這麼久,他心裡跟明鏡似的。看來,這飯大概只能蹭上一頓了,得做次惡人,多要些錢財了。
他可不像古人那麼迂腐。先不說恩師那送禮節錢,就這路上遙遙小几千里,吃喝拉撒,怎好意思全靠恩師度日。
想到這裡,站起身來,伸手敲門,確是敲到了華安的頭,原來華安正好開門,仇同棉手便敲上去了。
仇同棉尷尬,華安卻沒在乎,笑盈盈的躬身道,“讓先生久等了,先前老爺有事未能及時告知他到,這才耽擱許久”,說完讓出身子,讓仇同棉走在前面。
看著坐落有致的一排排房屋,仇同棉想起了與老人用來度日的小木屋。雖說震撼不至於,畢竟來之後世。
確也是十分眼熱,如若我這便宜岳父同意婚事,想來,在這住著,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