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聽得些動靜,約莫過了有半個多時辰,也不見裡面再有動靜,秋嬋叩門輕問,
“姑娘?”
細聽裡面未有動靜,轉身看向大嬤嬤,大嬤嬤猶豫了一下,上前再叩門,
“姑娘?姑娘?奴婢冒犯了。”
說著推了門便要進去,卻見她已穿好衣裳坐在鏡窗前,頭髮似是已用內力催幹,這時正對著鏡子挽發,青絲散發出幽幽清香,幾人這才鬆了口氣,卻又察覺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對。
只覺得她周身異常寒涼。
除了手上的隨意挽發的動作外,也未再有任何動作。
似乎也毫不察覺身後站著的三人。
三人都覺得周遭都是清冽地冷意,一如那晚。
也不敢多說什麼,半晌,大嬤嬤才從櫃中拿了披風上前給她披上,她也未有任何動作,只任由大嬤嬤動作,沒有拒絕。
大嬤嬤心中叫苦難耐,低聲囑咐秋嬋、月嬋在此好好侍候著,自行往政殿去了。
見得玉衡,向他陳述了今日之事,玉衡面容清冷,臉色也並不比齊孟冬好多少。
大嬤嬤本想來求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玉衡默然聽她說完,並不言語,半晌才說出一句,
“你先回去吧。”
再不肯多言,大嬤嬤只得退下。
回到未央宮,見坐在鏡窗前的那人頭髮似是挽好了,已經起身走到窗前,倚在窗欞邊,披風已滑落在腳邊,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的明月,其餘都同方才並無二異,輕嘆口氣,喚了秋嬋、月嬋退將出來。
才出得門去,就見玉衡站在門邊,不知是進還是要走,忙屈身行禮,心安了幾分,悄悄退了下去。
玉衡步履沉重,似是舉步維艱,定定地站了一會,才向房內走去。
見得齊孟冬倚在窗欞邊,一點都沒有發覺自己站在這裡。
整個人兒猶若失去了魂魄一般,一雙眸子空洞無神地看著外面,周身寒涼。
一時感慨萬千。
在那裡又是一站半天。
良久,欲再抬步,卻聽得她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
身子從窗欞邊滑下,蹲坐在地上。
依然還是笑著,任淚水灑落,溼了滿地。
玉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站著,眸光一直看向齊孟冬,看著淚水將她的笑顏完全模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