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蘭的頭一昂,本想說,廢話,我的腳怎麼傷了?
可話還沒出口,腳踝已傳來火辣辣的痛。
痛得費蘭一屁股坐到地上,眼裡不聽話地湧出一道淚雨,她趕緊用雙手抱著頭,一言不語,任由淚水嘩嘩地流。
暈倒。
傳來李白的心音,嘻嘻,這下咱們扯平了。
費蘭這下真是生無可戀了,明知是被他我整蠱,卻無從辯說,也不知向誰投訴。
“頭兒,天快亮了,咱們走吧。”瘦高個邊扶她起身,邊道。
上了車,坐在我身邊,費蘭感到臉上乾乾的,根本就沒有流過淚的樣子,心情也輕鬆愉快,哪裡會生無可戀?再動動兩隻腳踝,也是半點痛都沒有。也就是說,同伴並不知道她腳痛了、眼流淚了。
嘿嘿,這點面子還是給你的。我的心音道,看你想揹我的份上。
費蘭用肘撞了一下我,也對我發出心音,哼,行了,你說啥就是啥吧。
這時,小車開動了。黎明前的黑暗令車燈顯得更亮。
車子朝江頭的方向前進。
只要到了江頭,上了等候在那裡的飛機,任務就成功一半了。費蘭心裡想道。
你想得倒美,這裡到江頭還有三十多里,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啊?我的心音道,你還是介紹一下你的同伴吧,要不他們死了,我還不知道他們姓甚至名誰。
你個烏鴉嘴。費蘭本想這樣說,可話到了嘴邊,就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了回去似的。她再說出的話則是,李先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開車的叫費馬,是我哥,坐副駕的是蓋克,我身邊這位叫史徒,他們都是我們情報局的高手。
費蘭的話音剛落,三人不同而約地齊聲道,“不敢當、不敢當、不敢當。”
不敢當?
費蘭感到奇怪,難道他們三人都被我李白整蠱過了?
我沒你這麼八卦。我的心一邊道,一邊卻墜入深淵似的沉。因為三人名字實在不敢恭維。看看吧,馬是“費”的,蓋是“克”的,史徒則跟“死徒”同音。什麼情報局啊,連這麼簡單的姓名相學都不懂。
莫非,這是天意?
我不願往下想。
費馬卻突然道,“能認識李先生,是我們三生有幸哪。往下,還須李先生多多關照。”
我還沒有答話,蓋克、史徒已經介面道,“是啊、是啊,李先生務必多多關照。”
這是怎麼回事?費蘭感到莫名其妙,三個同伴怎麼會大拍我李白的馬屁?
但莫名其妙之下,費蘭輕鬆的心情也突然變得慌亂起來。費馬在他們三人當中,不但是格鬥術一流,讀心術也是超一流的。當是他從李白心上讀到什麼資訊,而這資訊又是對他們大為不利的,他們才會拍他李白的馬屁。可說不通啊。我又不是第一回跟他們執行任務,哪一回他們會慌、會將別人放在眼裡?
今時不同往日。我的心音道。
為啥?到底為啥?你倒告訴我們啊。費蘭的心急道。
天機不可洩露。我輕輕拍了一下費蘭的大腿,心音道。
“吱”的一聲,小車突然急剎。我的手快,手一展,將費蘭、史徒攔住,兩人才沒往前碰。
我往窗外一看,甲殼蟲差點就掉到溝裡去了。
費馬回頭對他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發睏走神了。你們沒碰著吧?”
“沒有。”費蘭答,一個念頭卻跳出,“難道這是不吉的兆頭?”
費馬望著她,歉意的笑變成了苦笑。
這當然逃不過我的眼睛,我呵呵笑道,“這雖不是大難不死,也是小難無事,全靠你費馬不費啊。”
一語雙義。
費馬的苦笑即刻變成了淡然的笑。
怎麼會變得這麼快?費蘭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