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嫻雅的調侃,泓一方才明白自己被戲弄。兩人在山崖間嬉戲追逐。忽然遠處群山深處天空中空氣扭曲,附近的仙霧都被震散。兩人屏息凝視。只見一道幽幽深邃的空間傳送陣在空中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緩緩刻畫出來,緊接著傳送陣內快速疾射出上百道光芒,紛紛落在了一座仙山的宮殿處。
“洗靈殿!”嫻雅忍不住驚撥出聲。
“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接引每一個潼海境人出生的聖殿。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過去瞧瞧!”嫻雅言罷,拉著泓一就朝山崖走去。
泓一慌亂地拽著嫻雅,大喊道:“前面沒路……前面沒路……啊!啊!懸崖!死了!死了!”
泓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沒事的。別喊啦!”看到泓一根本聽不進自己的話,嫻雅無奈地拽著泓一繼續前行。
但意料中摔入崖底的情況並未出現。只見嫻雅額間的潼海印散發著蔚藍色的刺眼光芒,光芒繞著二人迴旋流轉,幻化出兩人腳底踩著似水似霧的靈物朝洗靈殿快速飛去。
洗靈殿前,一群身著深灰色長袍的人面無表情,井然有序地將空中一隻只毫不動彈不知生死的異獸挪入洗靈殿。
虎首人身的陸吾,穿著鋒刺滿布的盔甲,高約兩丈的身軀上肌肉虯結。那鋒利的爪刺上投射出冰冷黑色光芒。雖然沒有睜眼,但殺氣卻透體而出。深可見骨的傷口尚未結痂,不時有深紅色的血液滴淌。
狀若白鹿,長有四角的夫諸,胸前和四蹄的毛髮處氤氳著藍色的水汽,經久不散。軀幹處赤紅色的種族圖騰依稀噴射著火光。夫諸的頭部,一支銀色的箭羽深深地刺入了它的右眼,箭羽上不時有雷光乍現,讓人不得不曉箭羽主人的不凡。
一隻渾身長滿深褐色羽毛的蠱雕,上半身長相如雕但額間一隻潔白無瑕的角不時迴響著嬰兒啼哭聲。下半身則生長著健碩的四肢,深褐色的四爪竟在人類拖動之中將堅硬如鐵的鏡面石劃出深深地裂痕。蠱雕右側身上有著塌陷的傷口,顯然之前它經歷一場大戰被鈍物狠狠砸傷,生死未卜。
……
兩人躲在巨大的石柱旁被眼前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平常根本無法一見的異獸今日集中在此出現,而且全都身受重傷。
“這是怎麼回事?”泓一壓低了聲音側首和嫻雅說道。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看到那些身穿深色長袍的人了嗎?那是潼海衛,實力沒有低於歸法境界的。負責守衛潼海境,如今他們出現了,那想必事態十分嚴重。”
“但是潼海境不是中立嗎?為何如今也參與其中?”泓一想不通在弘空大陸上,潼海境的地位幾乎就是仙使,如今為何在潼海境看到異獸,這讓他十分想不通。
“我們先走吧,潼海衛很刻板,每次都不讓著我。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我們肯定沒好下場。”嫻雅拽了拽泓一的衣袖。泓一盯著異獸,思索片刻後無奈轉身離開。
“什麼人?”場中一位潼海衛朝泓一所在的方向看去,凌厲的目光凝為冰劍,衝著泓一的要害射去。
“小心!”嫻雅轉身撲倒了泓一,凌冽的冰劍刺落了嫻雅的幾縷頭髮後直接將他們身後的石柱刺了對穿,在遠處爆炸開來。
嫻雅坐在泓一身上慌亂地檢視著泓一的身體,生怕他受到一絲傷害。泓一彷彿醉酒了般紅著臉緊抓著自己的衣服。嫻雅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也羞紅了臉慌忙起身。
十多位潼海衛將兩人圍了個嚴嚴實實。兩人黑影遮擋後才想起,自己被發現了。
“大膽!嫻雅,你居然帶著外人來潼海禁地。”為首的潼海衛皺著眉眯眼盯著二人。
嫻雅站在了泓一面前張開雙臂保護泓一。“你胡說,誰說這裡是禁地的?”
“休得狡辯,潼海境豈容外人隨意走動?念你是潼海境人,速速退下。”潼海衛頭頂一把冰劍緩緩凝結,仔細看去,鋒利的劍刃雖紋絲未動,卻將空氣輕易劃開發出瑟瑟破空聲。
看著毫不留情的潼海衛,嫻雅顯得幾分慌亂。“你敢!這是……這是我未來的夫君,你敢動他分毫,元首那裡我定饒不了你!”
聽到嫻雅情急之下的話,泓一如雷擊般呆立,隨即起身站在了嫻雅身前。
“泓一,你……”嫻雅又著急又不解,生怕泓一有所閃失。
“大男子豈能讓女兒身擋劍。”泓一此刻纖弱的身軀卻看得幾分高大。“你說的話可是當真?”泓一瞬間扭捏地問著嫻雅。
嫻雅沒想到大難當頭泓一居然還糾結自己此前情急之下的話,不由得跺了跺腳。“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功夫開玩笑。”
泓一朝嫻雅訕訕地笑了笑,隨即轉身走向潼海衛,不卑不亢地抬頭看著潼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