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床頭,一隻手摸索著開啟了床頭燈,男人大喘著粗氣,待到坐起身來雙眼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跟自己躺下時沒什麼變化時,這才像鬆了一口氣似得伸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從夢中驚醒,姜晟感覺自己口乾到不行,開門來到廚房接了一杯水喝了幾口,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平復著劇烈跳動的心情。
老人晚上的睡眠質量一般都不好,稍微有些風吹草動的就很容易的從睡夢中醒來,這不聽到客廳裡有動靜,薑母披了件外套從主臥走了出來,隱隱看到黑暗中自己兒子坐在客廳桌子邊發著呆。
“兒子,你沒事兒吧?”薑母想起電視裡醫生說過的,遇到夢遊的患者千萬不能大喊大叫以免發生危險,話語聲越發的壓低了起來,“孩子你怎麼起來了?”
聽到身後傳來母親的聲音,姜晟越發確定自己所處的世界才是真實,心下這才鬆了一口氣,“媽,我沒事兒,起來喝杯水。”
“這孩子,大半夜的起來怪嚇人!”聽到姜晟說沒事兒,薑母這顆心也才放了下來,伸手摸到了客廳燈的開關開啟了燈,這便走到了姜晟的身邊,奪過了他手中的杯子,“大冬天的喝什麼冷水,我來給你燒些熱水。”
“媽,不用了。”姜晟重新拿過杯子仰脖一飲而盡。
“呀!你這滿頭的汗是怎麼回事兒?”薑母看著眼前的兒子,急忙拿來了毛巾幫忙擦了擦,“怎麼回事?做噩夢了?”
看著眼前母親擔心的眼神,姜晟遲疑了半秒這便點頭,一邊還笑著自嘲道,“這麼大人了做噩夢被嚇到了……”
“嚇到怎麼了,你就是再大在媽眼裡也還是個孩子!”薑母沒好氣地那這麼毛巾抽了他一下,“大半夜的不開燈坐客廳裡,還以為你夢遊呢!洗把臉回去睡覺吧。”
看到母親離開後,姜晟的臉色變了,夢裡他所經歷的那一切不禁令他眉頭緊鎖,那些人、那些事,甚至不論是人還是物,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到從夢中醒來的姜晟對自己所處的世界都產生了一絲的懷疑。看著自己指尖被針扎破流出的血滴,真實的痛楚讓人感到是如此的熟悉,這才是自己所在的世界。
只是,那個夢中同樣叫姜晟的男人是誰?
如果那只是自己的一場夢,那為什麼從入睡到醒來短短的兩個小時裡,姜晟卻過完了那個男人平凡的一生。
夢裡,男人同樣叫姜晟,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從小學到高中也都是普通的學校,如果不是高二的那一年同學長練起了吉他,或許他的一生會好很多,當然也可能會無趣的很多。
高考不同於其他同學的選擇,獨自一人揹著吉他開始了北漂的一生,因為電視裡告訴他在國家的首都Bei京,有著一群同他一樣追求著夢想的音樂人,18歲的少年便這樣在家人的反對下來到了這個繁華的大都市,當過門童、洗過碗、修過車,唯一沒有放下的便是手裡的吉他,從一個人的獨自吟唱到酒吧駐場,他的夢想從沒有變,唯一變的是他身邊多了一個他深愛的女人。
北漂不好當,在現實面前夢想並沒有那麼偉大,男人見多了這裡的人來人往,夢想被現實打破碎了一地,有人笑著過來,哭著離開,男人堅持了十多年,女人也陪了他十年。
在千千萬萬的追夢人中,男人是不起眼的那一個,幸運雖然會眷顧堅持不懈的人,只是這一次似乎幸運忘記了來敲門,男人就這樣平凡的度過了十餘年。當某天,男人在酒吧舞臺上唱起自己改編的那首描寫自己十餘年經歷的歌曲時,幸運這才似乎找上了他……
姜晟開著床頭燈就這樣靠在床頭,心裡默默回憶著夢中那個男人的經歷,心中的疑惑也是越來越大,如果這只是一個過於真實的夢,那麼為什麼過去了這麼長時間,記憶非但沒有模糊,反而越發的清晰起來,夢中男人曾發生的事,遇到的人,就連他小時候因為不小心留下在胳膊上留下的疤痕,那個男人身上同樣有,而且一模一樣,只是自己是因為不小心被玻璃劃破的,而那個男人卻是打架不小心留下的。
一切未知的事物在吸引著人類為之不斷探索的同時,未知事物的背後隱藏的秘密永遠是令人害怕的真相。
他後怕了,雖然這個世界存在著平行世界的言論,但當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想來每個人都做不到淡定。姜晟就這麼在床頭坐了一夜,沒有再睡去,他怕自己再次醒來會是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就連多年都沒有碰過煙的他,一晚上都抽了三盒,滿屋煙霧繚繞,地上全是抽過的菸頭和菸灰。
一大早,姜晟穿好了衣服這便打算離開,一旁正在廚房做著早餐的薑母聽到了臥室門開的聲音,扭過頭來,“洗把臉準備吃飯吧。”
“早上我不吃,有點兒事兒需要去處理一下。”說著,頭也不回的推門離開。
“這孩子……”身後來不及勸阻的薑母嘮叨了一句,開啟臥室的房門,屋裡煙霧繚繞的環境把她嚇了一跳,尤其地上那麼多的菸頭更是令她感到吃驚不已,急忙叫來了自己的老伴兒,“老頭子,你說咱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
“孩子既然什麼都沒說,你就不要瞎想了!”姜父沉聲說道。
“這怎麼能不亂想,畢竟……”
“畢竟什麼?你不瞎想,孩子有什麼事兒都會告訴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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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樓道,姜晟深吸了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小區裡不遠處的嬉笑的小孩兒、散步的老者,近處的花花草草,小區外街道上隱隱傳來了車流聲,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這才是他一直生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