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年前,她還只是個普通的修仙人,和師傅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每日過著打坐修煉的日子。
靈闕是個孤兒,出生時便不知父母是誰,是山中修煉的老地仙將她抱回仙府扶養長大,並給她取了名字。
師傅說她靈根聰慧,天賦異稟,將來,必能成為統帥千軍的女上將。
靈闕只當師傅在開玩笑,跟隨師傅修煉一百多年,她也沒發現自己的天賦在哪裡?頂多也只學會一些普通的變換之術而已。
這在修仙界來說,並不是什麼大的成就,凡入門幾十年的散仙亦有她這般本事。
向來沒有什麼大志向的她,也沒想過將來要當什麼上仙,成什麼上將。
她只想無憂無慮的過日子,逍遙自在多好。
可是,現實終究不如她幻想的那般好呀,命運的改變,從遇到星耀那一刻開始。
一日,靈闕打掃師傅房間,發現壓在箱底的一本古書,像是故意被封存在這裡,她抬起箱子拿出來,拂去書頁上塵積的灰,翻開泛黃的書頁。裡面記載了一些玄門道術。
恰巧那時師傅遠遊不在山中,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她便修習起了這書中的窺視之術。
夜裡她爬到房頂上,用窺視術看向森林的盡頭。
她看到了從未看過的世界,人界的繁華與紛雜,千里之外的景物,是被困在深山的她從未領略過的奇妙。
她將雙手卷成圓筒狀,仰頭看天,恍惚間見著一位嫡仙般的男子踩著一片祥雲,輕拂廣袖,撒下一片星河,漫天繁星匍匐在他腳下,潔白的衣袂,隨著星光點點起伏。
她保持著仰望的動作,不由得驚歎:世間竟有如此俊美之人?
不,那應該不是人,而是神。
原來除了修仙人之外,這世間真有神的存在?
見那神仙般的人物回過頭來,靈闕像做賊一樣驚慌,慌亂中從房頂上滾了下來。這一跤摔得可不輕,足夠她在床上躺上半個月,師傅不在,還是山中的精靈野怪趕來照料於她,直到傷勢痊癒。
之後,她每天夜晚,都會掐著他布星的時辰,用窺視之術看他。
雲上的男子往下一視萬物,自然也發現蹲在房樑上窺視他的女子,足見幾分痴傻。
他向來清冷孤傲慣了,並不屑於理會這些凡夫俗子,只不過每回前來布星,都會下意識看一眼人間,以及樑上痴痴望著他的女子。
不知道為什麼,那顆孤寂許久的心,竟莫名暖洋了起來,彷彿有一種被陪伴的感覺。
夏日的夜大雨滂沱,沒有見到他來布星,靈闕不由得一陣失落,想著,他今晚應該不會來了,不知道他不布星時在幹什麼?
好奇心的驅逐,她又使用起窺視之術,穿透重重雲障,這回看到的是一座華麗的宮殿,很是清冷的後殿,輕紗水霧,乳白色的湯池之中仙霧蒸蔚。
男子散著一頭墨黑如星辰的長髮,倚在湯池邊上閉目養神。裸露的胸膛上,半溼的長髮,有水珠順著結實的腹肌滑落,說不出的誘惑。
靈闕感覺鼻腔中一股熱流忍不住有奔湧之勢,掩著臉紅心跳來不及撤離,那血流已經湧了出來,她窘迫的抬手捂住。
星耀察覺到有雙眼睛的窺視,猛然睜開深沉的星眸,抬手揮下一道神光。
靈闕呀的一聲揉揉痠疼的眼眶,眼前的景物消失,下一刻,那個天神般的人物降落在這個簡陋的小竹屋中。
穿戴完整,白袍衣袂,玉冠神容,略帶怒意
“爾等凡俗之輩如此大膽,竟敢窺視上聽!”
靈闕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了,居然是他!真的是他!
以往都是隔著很遠的距離看他,如今他就站在面前。比遠遠看著他的時候還要真切。靈闕激動上前拽住星耀古袍袖口,又驚又喜:“我是不是在做夢?真的見到你了!”
星耀眉頭微皺,拂動衣袖,拉開與靈闕的距離,手指輕輕一抬,藏在靈闕衣襟裡古書自然飛到星耀手中。
靈闕趕忙摸了摸胸口消失的書冊,不解的看著他為何要拿她的書?
星耀翻開幾頁,面色隨即一沉:“身為修仙人,不思正道,竟敢修習禁術!你可知道這窺探天機之罪,會受什麼樣的處罰?”
禁術?靈闕一頭霧水,卻不知道這是禁術,只不過一時好奇才學來玩玩。她剛想解釋什麼,星耀手心飛出一團火光,將那古書焚化乾淨。
靈闕微微驚訝,隨即又有一抹神光罩在她頭頂,靈闕只感覺神識模糊,似乎有道透明的氣體飛出了體內,消失於無形。
好一會兒,她才算恢復清明,茫然看著面前籠著淡黃色神光的男子。
星耀收回法術,周身淡黃色神光隨即消失,不冷不淡道:“本神將此書焚化,消除你對此術的記憶,算是對你的小小懲戒,從今以後,萬望修煉正途,不可想這些歪門邪道!”
見他轉身要走,靈闕著急拉住他的衣袖,俏紅著臉蛋說:“那我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