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她才平復了心跳,開口問道:「我怎麼會在這?我記得我在等肖醫生。」
回應她的是病房裡的寂靜。
墨司寒的黑眸落在她身上,一雙黑眸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被墨司寒臉上的複雜表情嚇倒,祝無憂腦袋一陣蜂鳴,一股寒意將她包裹:「我是不是生重病了?難道是癌?」
現代的人談癌色變,祝無憂也不例外。
她既希望得到他的回答,又怕得到他的回答。
墨司寒面無表情地問她:「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祝無憂戰戰兢兢向他求證:「難道真被我猜對了?」
墨司寒搞不懂這女人的腦回路,真想撬開看一看。
男人低沉暴怒的聲音在祝無憂頭頂響起:「祝無憂,難道你真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
墨司寒莫名其妙的生氣讓她一臉懵,祝無憂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又為什麼生氣。
祝無憂露出了小鹿般無辜的眼神:「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到底怎麼了了?」
墨司寒看她的目光越發冷酷了,嘴角上揚,勾勒出諷刺的弧度:「祝無憂,
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你根本不想再給我生孩子是嗎?」
祝無憂臉色發白,張了張口想要辯解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了。
過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仰著頭看他:「墨司寒,原來你今天讓我陪你來醫院看心理醫生是假,騙我來做體檢才是真的是嗎?」
祝無憂的心緒十分複雜,心裡像被一團棉花堵住般難受。
墨司寒眸光深暗無邊,冷硬著嗓音道:「祝無憂,你變了,以前你明明那麼喜歡孩子。」
「還不是你造成的。」祝無憂語氣悲涼道,「在我想為你生孩子的時候,你想方設法剝奪我當媽的權利。在我不想的時候,你又要拿我當你的生育工具。你知不知道孩子是一個女人的軟肋?在你屢次三番利用孩子傷害我之後,我告訴自己,此生不會再要孩子了。」
墨司寒怒吼:「祝無憂,你清醒一點,那都已經過去了。」
祝無憂閉了閉眼睛,眼淚奪眶而出:「你認為過去了?我不這麼認為。憑什麼女人生孩子就是天經地義?就為了你們男人一句傳宗接代,就可以不顧女人意願?墨司寒,你不是我的債主,我也不欠你,只要我不想,你沒有權利強迫我這麼做。」
墨司寒此刻繃緊的臉異常冷峻,眉目凌厲添了幾分肅殺戾氣,繼而憤怒轉身離去:「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抽根菸。」
出了病房,墨司寒的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骨節發白,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直跳,他在壓抑。
嘲諷狠狠戳進了心裡,墨司寒的心裡很煩躁,相當得煩躁,從未有所得煩躁,就好像他的合法權利被生生剝奪了一樣。
走廊一側,墨司寒的嘴裡夾著一根菸,他卻沒有要點燃它的意思。
良久過後,他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下來。
墨司寒再次推門進來,臉上已然換了一副笑臉。
他親密地拉著祝無憂的手,唇角扯出一抹笑:「好了,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祝無憂抽回自己的手,扭頭轉向了一邊。
墨司寒做任何事都是一意孤行,就好像他是她的天,而她非要聽命於天不可。
憑什麼?
都二十一世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