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欣慰地點了點頭:「目前來看,手術挺順利的。」
墨司寒和祝無憂對視了一眼,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連呼吸都覺得順暢多了。
「不過,手術的完成並不代表治療的完成,後續要觀察患者是否出現排異反應。術後的頭三天是關鍵期,患者能平穩維持三天,可以表示患者有基本的免疫能力。之後,若未發生植入物功能不良或繼發排斥,則可認為移植成功。」醫生補充道。
現場又安靜了下來。
現在醫生說的每一句都能讓他們的心情跌宕起伏,猶如坐過山車。
醫生本來還想多說一句這期間病人隨時都可能因為免疫力差,感染而致死,但考慮到患者家屬此時的心情,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但願孩子能安然度過危險期。
現在恐怕唯一能做的就只剩祈禱了。
手術當晚,孩子出現了反覆發燒的情況。
墨司寒和祝無憂被小青團的這個情況嚇壞了,他們守在外面熬了一整夜,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生怕孩子會有什麼突發狀況。
幸運的是孩子第二天體溫就恢復了正常。
聽到孩子體溫恢復正常的訊息之後,困得實在堅持不住的祝無憂,就去小睡了一會。
墨司寒沒敢去睡,他生怕自己一閉眼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長時間不睡覺的緣故,墨司寒的眼睛佈滿了紅血絲,看著有些嚇人。
白天,燕青受龔秘書所託帶了一沓的緊急檔案要讓他簽字,沒想到讓他狠狠瞪了一眼,活生生給嚇回去了。
燕青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要不是龔秘書一直打電話求他,他根本不會接這個擎等著捱罵的活。
眼下,就算是幾個億的合同大單等著墨司寒籤,他也不會看一眼的。
事有緩急輕重,墨司寒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孩子能否安然度過此關。
手術第三晚,距離午夜十二點整還差最後的十分鐘。
走廊上的長凳子上,墨司寒和祝無憂不約而同地低頭看了下手錶。
眼看著術後的三天危險期即將過去,兩人的心情猶如跨年夜等著敲響新年的鐘聲一樣緊張。
當然,與那種不同的是,這種緊張更多的是帶著祈禱的成分。
祈禱苦難快點過去,祈禱好運早點到來。
墨司寒有些按耐不住站了起來,緊張地盯著手錶,嘴裡默默倒數:「十,九,八,七,六……」
祝無憂和他感同身受,也跟著一秒一秒的數。
「滴答!滴答!」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秒鐘每走一下似乎離十二點就更近一些。
當十二點鐘終於來臨的時候,祝無憂和墨司寒兩人不禁相視而笑,喜極而泣。
這三天孩子和父母都太不容易了。
孩子在裡面遭罪,守在手術室外的父母,又何嘗不是度日如年呢?
當腦中那根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後,墨司寒雙腳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凳子上,再也不想站起來。
已經熬了四十幾個小時了,一股濃濃的疲憊感席捲全身,墨司寒往長凳上一躺,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祝無憂知道,墨司寒的身體熬到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極限了。
這會,走廊裡寂靜無聲,四周安靜得到連人的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
祝無憂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她走到窗邊去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