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省吾偷看到胡宗憲單獨約見戚英,猜想胡宗憲一定是在逼問白銀的下落,著急不已想推門闖進去。
畢竟他是二品大官,這種推門硬闖的做法確實丟面子,於是想到了扔石頭。
海門衛海風大,民舍多是磚石結構,官邸也是磚石結構,四面牆都開了窗戶,往屋裡扔石頭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曾省吾躲在房屋後面,撿起一塊石頭砸向窗戶,石頭落在屋內打擾了胡宗憲和戚英的談話。
兩人盯著地面上石頭面面相覷,胡宗憲驚訝問道:「誰在砸窗戶?」
戚英走出屋門望了望沒有看到有閒人,問門卒道:「看到剛才有人在扔石頭嗎?」
門卒擺頭回答道:「沒有看到有人扔石頭呀!」
戚英回屋道:「沒有看到有人扔石頭,咱們繼續談事。」
胡宗憲又說了幾句話,嘣的一聲,又一個石頭扔了進來。
戚英又跑出去問道:「有沒有人看到誰在扔石頭?」
門卒擺頭道:「沒有看到呀!」
胡宗憲問道:「是不是有人躲在屋子後面?」
戚英跑到屋後去看,看到一個人蹲著躲在這裡,打招呼後發現那人竟然是曾省吾。
他吃驚道:「大人怎麼蹲在這裡?」
曾省吾看到戚英來了警告道:「我路過這裡呀,你不要告訴胡大人白銀的下落,切記切記!」
戚英回答道:「他沒有問這個事呀。」
曾省吾道:「那是他藏得深,早晚會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定不能告訴他。」
戚英不知道如何回答:「這……」
「我躲一躲,你回屋裡就說是我搞破壞的,我不信他敢對我怎麼樣。」曾省吾又在附近躲起來了。
戚英神情落寞回到屋裡坐下發呆。
胡宗憲看到戚英的表情變了,心裡有數問道:「屋後一定有人吧。」
戚英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胡宗憲猜到搞破壞的人是誰了,故作不知道:「一定是誰家的小孩子躲在屋後調皮,我來這裡要說的事情基本說完了,現在就離去吧。」
胡宗憲的話讓戚英大感意外,難道他不問白銀的下落?
戚英充滿懷疑問道:「大人沒有其他的事問了嗎?」
「沒有了呀!」胡宗憲一臉真誠道,「我來這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邀請你和俞大猷共同圍殲汪直,沒有其他的事了。」
胡宗憲的形象在戚英的心裡瞬間高尚了起來,不僅是欽佩而是崇拜了,覺得以後要走的路線可以學習胡宗憲。
他心裡分析,胡宗憲雖然是嚴黨的人,在一定的程度上和嚴黨同流合汙,那不過是為了仕途不得不選邊站隊取得入群的資格,
在具體實際事件裡,他的所作所為明顯含著為國為民的正義追求,決不能簡單看待他。
戚英熱情挽留道:「大人好不容易過來,多住兩日再走吧。」
胡宗憲婉拒道:「我還要趕去舟山島見俞大猷,然後又要回去準備戰事,沒有時間留住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聚聚。」
戚英只好答應道:「既然大人有事,那我就不強留了。」
胡宗憲告訴趙文華說準備今日離去。趙文華驚訝道:「怎麼不多住兩日,要走等我一起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