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統帥對大唐一番通斥,過了嘴癮之後,終於想起了尚未到達的高句麗大軍。
按說高句麗人最早發兵,雖然距離較遠,但也不至於走了這麼久還未到達。
“那淵蓋蘇文不會是迷路了吧?”
咄摩勝雄率先提起高句麗:“怎麼這個點還沒來?”
哥舒良冷笑一聲:“怎麼?沒有高句麗人,你便不敢南下了?”
他這聲調笑惹得咄摩勝雄嗤笑一聲:“說的甚麼話!本帥領兵徵佔二十餘年,何時有過畏懼?”
咄摩勝雄將胸脯一拍:“若要說起和漢人打仗,當年我部與前隋打得有來有回的時候,你個小娃娃還不知道在哪個養圈裡喝奶呢!”
咄摩勝雄年歲最長,倚老賣老起來,哥舒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不待哥舒良說話,咄摩勝雄又自己服軟:“不過高句麗兵力最強盛,他不來,心裡多少有些沒底!”
這咄摩勝雄乃是沙場老將,知道此時三國聯合,應當團結對外,可不能惹了這突厥少帥。
可一說起高句麗,他又不禁擔憂:“那淵蓋蘇文,不會是叫唐人給一窩端了吧?”
“這怎麼可能?”
哥舒良斷然搖頭:“漫說是他,便是咱們兩國,我突厥十三萬大軍,你薛延陀十萬大軍,唐人能吃得下哪一個?”
“更何況……高句麗人手下可是有三十來萬兵力啊!大唐有什麼本事能將他給滅了?”
咄摩勝雄略一思慮,隨即自己承認失言:“倒也是!”
“那唐人能打什麼仗?上一次擊敗咱們頡利可汗,不過是佔了地利優勢罷了!”
哥舒良心中對長安敗退之事,還有不甘,只能無力地做些辯解。
“唉!咱們再等等吧!若當真等不到那淵蓋蘇文,便只能自己南下,先搶些糧食過冬好了!”
咄摩勝雄嘆了口氣。
哥舒良正要點頭附和,卻見這時不遠處行來一騎白馬,上面坐著個身形精壯的年輕人。
這白馬膘肥體健,毛髮皓白如雪,一看便是匹好馬。
這兩個統帥都是草原上的雄主,一看見好馬,便情不自禁想佔為己有。
於是這兩人都盯著那白馬一個勁凝望,完全沒注意馬上還馱著個人。
“喂!你們兩個老東西,看夠了沒?”
這時,那馬上的年輕人開了口。
這時,這兩個人才注意到那年輕人,當他們關注到那年輕人的打扮時,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年輕人身穿大唐盔甲,明顯是個唐軍將領。
只可惜,他二人都猜錯了,這人並不是什麼將領,而是蜀軍的大軍統帥,蜀王李恪。
李恪這時悠悠開口:“你們兩個老東西,就是突厥和薛延陀的統帥?”
那哥舒良正要辯解,卻被咄摩勝雄搶先開口:“不錯,老夫正是薛延陀統帥咄摩勝雄!”
哥舒良卻不說話,反問道:“你這小娃娃,是大唐哪個將軍家的崽子?膽子倒是不小!”
這哥舒良起先被李恪歸類為“老東西”,心中已是不爽,這會兒便語出不遜,罵了過去。
他與大唐本就起了戰事,與對方叫罵,當然算不得什麼事。
“你們給我聽好了!”李恪手提方天畫戟,昂首道,“本帥乃是當今天子第三子,蜀軍統帥,蜀王李恪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