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進宮還是帶著盛怡萱來見嘉貴妃的,對於行禮這件事,都只是看著別人有樣學樣的,倒也沒有系統的學習過,也不知道這麼行禮對不對?
皇帝正在和皇后下棋,落下一白玉子,轉頭望向姚南香,聲音渾厚語氣卻很平和,“起來吧,江德玉,去給敬遠公夫人搬個椅子過來。”
“是。”江德玉領命去給姚南香搬了個椅子。
“夫人,您請坐。”江德玉把椅子放到姚南香身邊,溫聲提醒她坐下。
姚南香看了眼那紫檀木椅子,又看了眼在下棋的皇帝。
皇帝盯著棋盤,說了句,“坐吧。”
姚南香也不知道皇帝什麼意思,坐下了等著皇帝說話。
可皇帝只顧著跟皇后下棋,也不搭理她,就讓她在旁邊看著。
皇后還好歹抬頭看了她兩眼,這皇帝就當她不存在一樣。
姚南香安靜的坐著,心裡嘀咕著,這怪老頭叫她來,不會就是讓她當背景板的吧?
“不下了,不下了,這玩意不是人玩的。”皇帝把手裡的白子往棋盤上一扔,還順手胡嚕了一把棋盤上的棋局,嫌惡的翻了個白眼。
什麼琴棋書畫,他看到就頭痛,下棋也就是裝一下,他一點也不喜歡。
皇帝這行為跟個無賴似的,姚南香還沒見過哪個皇帝如他一般,不過,她也就看過這一個皇帝罷了。
皇帝轉頭看向姚南香,那雙深沉的眸子盯著她,好像能看透人心一般,看的姚南香心慌,都懷疑自己犯了什麼大錯,差點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心慌歸心慌,可是面上是一點沒有表現出來,那雙清明的眸子微垂,當作沒看到皇帝的眼神。
皇后看著皇帝盯著姚南香的眼神,忍不住笑道:“敬遠公夫人還小,聖上可別嚇著她了。”
“朕有那麼兇嗎?”
皇帝望了皇后一眼,又看向姚南香,問道:“敬遠公夫人,你怕朕嗎?”
姚南香沒想到皇帝會這麼問,稍微遲疑後,腦袋急速運轉,站起來頷首回道:“聖上龍威,英明神武,是個聖明之君,臣婦對聖上敬仰萬分。”
皇帝聽完後,嗤笑了聲,“小小年紀,倒是挺會扯犢子的,好好說,拍什麼馬屁,這點你不如顧清華那小子,他從來不對朕說好聽話,都是說些氣死人的,不過老子喜歡。”
姚南香沒想到馬屁拍馬蹄子上了,低著頭沒再說話。
正常人都愛聽好聽的,誰知道這怪老頭不喜歡呢。
“坐下說話吧,朕沒那麼嚇人。”老皇帝端起棋盤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
“是。”姚南香聽話的坐下了。
皇帝說到現在,也沒說召見她是為了什麼,姚南香想問,又覺得不太好,索性坐著不說話了。
皇后一直在挑棋盤上被皇帝打亂的棋子,也沒出聲,偌大的宮殿安靜異常,有些難言的壓抑感,姚南香覺得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到了。
良久的安靜中,皇帝突然出聲,“你在家也這般安靜嗎?不像個十七八的丫頭,顧清華不覺得你無趣嗎?”
姚南香給他的感覺就是沉穩,比一般歷經世事的人都要沉穩些。
皇帝總說些有的沒的,姚南香不是很想理他,尤其他說的那句顧清華不嫌棄她無趣嗎?
姚南香心裡想著,管的挺寬,又想幹什麼?張羅著給顧清華納妾嗎?
心裡這麼想歸這麼想,但是對方是皇帝,她不能說出來,只能好好說道:“我夫君就喜歡我的無趣。”
她這話帶著幾分氣性,倒是讓皇帝展了笑顏,“哈哈,行行行,顧清華那小子喜歡就好。”
姚南香無話可接,皇帝還是沒有個正經事。
過了會,姚南香實在忍不住了,望向皇帝問道:“臣婦想問聖上召見我所為何事?”
見姚南香問了,皇帝“哈哈”笑了兩聲,說道:“聽聞你的藥鋪開了有六七十家了,還有了三個藥莊,這是要壟斷大盛的藥業?”
他本來以為姚南香只是小打小鬧,沒想到她竟然幹這麼大,這倒是讓皇帝有些吃驚了。
姚南香聽到皇帝說起這個,心裡有些發虛了,生意上她倒是沒有什麼好虛的,該交的稅收她一分沒少,只是她的草藥來源不明確,怕皇帝查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