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嫿嗤笑,想來這六宮粉黛,鶯鶯燕燕的,這位皇帝陛下估計連她們姓甚名誰都不知曉。這宮宴過後又要再選新人,真不知這陛下身子能否吃得消。
待那群妃嬪皆退下,眾人的目光不自覺的移向上首的兩位,此時趙貴妃不動聲色的目光慵懶的瞥了眼陸嫻妃,不發一言。
陸嫻妃從容起身的向崇安帝敬了盞酒,崇安帝敷衍飲下,陸嫻妃隨後面色不改的回到位置上。
自始至終,崇安帝便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陸嫻妃,哪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李璟,崇安帝都未曾顧及。
眾人都還未開口,便聽得一旁的王美人頂著一張瓜子臉,俏生生的道:“今日好歹是中秋大宴,嫻妃姐姐敬了陛下的酒,為何不說些恭賀之詞,豈非怠慢。”
此言一出,殿中賓客皆斂了神色,不敢言語。這位王美人是不久前在道觀中被崇安帝寵幸的一個宮女,因生的十分貌美,尤其是那雙漆黑的深瞳,氳著一汪清水,好不嬌豔的模樣。
許是這王美人剛入宮,這兩日連翻侍寢,便忘了自己的身份,著實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陸嫻妃不願生出波瀾,便輕聲道:“本宮不善言辭,陛下恕罪。”
此言一出,只要是知些人情世故的都不會在說些什麼,四妃之首的嫻妃娘娘都不願計較,這王美人也該消停了。
誰知王美人卻不依不饒,尖著嗓音道:“嫻妃姐姐怎能如此妄自菲薄,只是方才姐姐此舉著實有些失禮,妹妹向來受貴妃娘娘指教,對陛下向來是盡心盡力,不敢怠慢的。”
明嫿冷笑,她不知王美人此舉的真實意圖,這般不過腦子的話在這種級別的宴會上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最大的作用便是想讓陸嫻妃吃癟,陸家顏面掃地。皇帝向來多疑,難免不會猜忌陸家的心思。
陸嫻妃不言,只是面上帶著清淺的笑意,這種場面,回回都要上演一次,這些人倒也不嫌累。
皇帝嗤笑一聲,方才陸嫻妃敬過的酒盞不停的在手中把玩,看著下首的美貌女子,面帶笑意的吩咐道:“王美人不敬嫻妃,拖下去,打入冷宮。”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大驚,王美人雖身份不高,可說到底也是陛下近日來最為寵幸過的,不過是對嫻妃說了幾句不合規矩的話,便落得這般下場。
趙貴妃冷眼瞧著哀嚎著被拖下去的王美人,正欲開口,沒成想崇安帝側過頭,笑道:“愛妃似乎對朕的旨意有什麼意見?”
趙貴妃見崇安帝如此說,輕聲笑道:“臣妾哪裡有什麼意見?陛下誤會了,臣妾不過是想敬陛下一盞酒,還望陛下息怒。”
崇安帝聽罷,朗聲大笑起來,接過趙貴妃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
眾人看著這般息怒無常的崇安帝,心中剛剛消散的陰霾又重新生起,此時殿內氣氛竟有些莫名的詭異。
趙貴妃見崇安帝此時心情頗佳,含笑間眼神掃向陸嫻妃身後的明嫿,眼中的笑意愈發明顯。
李椋自從來了這宴上目光便沒從明嫿身上移開,看向趙貴妃的眼神也愈發凌厲起來。
這般好的機會,他這位好母妃如何能放過,只是不知這般局面,明嫿又該如何破局?
此時宴已過半,眾人也都添了三分薄醉,氣氛也瞬間熱絡了起來。
就在眾人萬分享受宮宴盛景之際,自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小太監的驚呼聲。
“陛下,陛下,不好了...”
還未等人跪安穩,崇安帝身旁的龐喜率先走出,一把扯過那小太監的衣領,用力扇了幾個巴掌,斥道:“宮宴重地,豈是你個狗奴才能擅入的,還不退下!”
“龐公公,真不是奴婢妄言,趙家,趙家大公子,如今溺死在了御湖之中...”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