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喜回憶著今早燕家來人所說的話,一字一句的嚮明嫿複述著。
“小產便小產,怎的要叫母親回府?”
明嫿心中稍稍有些不悅,雲姨娘此番行事,著實太過莽撞。
雲喜聞言回道:“明家亂做一鍋粥,夫人掌管中饋定是要回去的。還有便是雲姨娘咬死此事是二夫人所為,更是揭發了二夫人趁咱們夫人不在,偷偷支了老夫人的藥錢,拿去放印子錢......”
明嫿無奈,寧琴還是同從前一般沒腦子,常做壞事便罷了,竟還屢次叫人這般輕易抓住把柄。
看來,她不在明家的這些日子,二房那群潑才也不會太寂寞。
明府 正廳
雲姨娘此時被人攙著倚在軟凳之上,本是小產過後該好好調養的,可雲姨娘卻紅腫著雙眸,一張白皙嬌媚的面孔上佈滿淚痕,看著廳中立著的眾人,哀聲道:“老爺,妾身自知身份卑微,可也卻是在這府裡陪伴您多年,如今大夫人看不慣妾身身懷有孕,毒害了妾身的孩子,還請老爺替妾身做主啊!”
“你個賤人休要胡言亂語,汙衊主母便是將你即刻發賣出去也是使得的!”
寧琴一看到雲姨娘那張淚痕交錯的臉,頓時氣上心頭,尖利的指甲指向雲姨娘,語氣十分刻薄。
雲姨娘一聽此話,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面色像是又白了三分,一個支援不住便要栽倒在地,虧得明翰眼尖手快,將人護在懷中,一臉沉怒之色。
“寧琴,你這個毒婦!那安胎藥中的紅花可是你命人放的,你身邊的侍女已經招了,你還想如何抵賴!”
雲姨娘見明翰如此,面上的楚楚之色愈發惹人憐惜,潔白如玉的手府上明翰胸口,柔聲道:“老爺莫要同夫人置氣,都是妾室肚子裡的孩子命數不好,區區一碗紅花便要了他的性命...著實是命苦啊!”
“賤人!”寧琴直氣的渾身發顫,幾步衝上前便要教訓雲姨娘,眼看著那巴掌便要落下之時,明翰用力一推,寧琴整個人便重重摔了出去。
雲姨娘見狀連忙從明翰懷中出來,嗡著嗓音道:“妾身的命賤不值什麼,妾身也不敢責怪夫人害了我的孩兒,之時老夫人年歲大了,一天都斷不了補藥,夫人這般牟利,著實是要害了老夫人的性命啊!”
明翰一聽此話,氣的眼前發昏,也不顧寧琴在地上的狼狽模樣,一個箭步衝上去,生生打歪了寧琴的半張臉。
“毒婦!老夫人的藥也是你能動的!你是要讓我背上弒母的罪名嗎?”
寧琴捂著臉嚎啕大哭,老夫人的湯藥根本便不需要這上百兩銀子,便是那最貴的老山參,也不過數十兩,從前一向如此,府上的人也都心照不宣。這回是她失算,著了雲姨娘這個賤人的道!
“老爺!分明就是這個賤人汙衊我!我分明就不知道什麼藥錢什麼紅花的,我可是你明媒正娶過門的妻子,你怎能這般聽信一個賤人的話!”
明翰咬牙,雙手死死攥緊成拳,心道這女人真是個蠢貨。若不是顧念著明姝的嫡女身份,他一早便將寧琴休了,留她在家中,遲早得成禍患。
可是此事證據確鑿,又被雲姨娘鬧得如此之大,他若是就這般放過,怕是不好服眾。
剛想開口發落,便聽得門外傳來一陣婉轉的嗓音。
“父親,母親是無辜的!”
明翰抬眸望去,只見明姝自門外款步而來。
明姝見寧琴如此狼狽的跪在地上,連忙吩咐人將她扶起,攙至一側。
明翰一看明姝前來,頓時眼前一亮,自他被刺傷後,這個女兒也便醒悟過來,漸漸走向自己為她鋪就的那條道路。
“姝兒,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母親是無辜的。”
明姝頷首,一雙杏眼帶著凌厲,掃向寧琴身後立著的趙嬤嬤,語氣冷厲道:‘趙嬤嬤 ,你揹著我母親做了什麼好事,如今可還要我母親替你頂罪嗎?”
趙嬤嬤一聽明姝此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辯解道:老奴不知姑娘在說什麼,這罪名,老奴可擔待不起啊!”
明姝冷哼一聲,唇畔綻放出一抹獰笑,道:“趙嬤嬤,你兒子在外頭欠的賭債,林林總總不下數千兩,為何這些日子突然還清,你從中到底剋扣了多少,說啊!”
趙嬤嬤倏地抬眸,瞧著這個她自小帶到大的姑娘,如今她為了保全寧琴,竟然用兒子威脅自己,他兒子根本不曾欠過什麼賭債,反而一向為人忠厚老實。明姝如此說,便是在提醒自己,若是她不替寧琴頂罪,她們全家的性命,便要葬送在她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