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嫿,別睡!”
李珩明嫿昏厥,架馬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一隻手護住明嫿的腰肢,面色凝重得可怕。
他從前也見過不少吸食女耶羅的人,那些人雖然形銷骨立不成人形,可遠遠沒有明嫿這副模樣。更何況,她今日不過只吸進去一點點。
明嫿,你的身子究竟差到了何種地步?
皇宮 御書房
此時夜幕黑沉,濃重的霧氣籠罩在整座皇宮之上,讓以往巍峨繁華的宮殿,顯得有些寂靜可怕。
龐喜立在御書房門外,望著下首立著的一眾內侍宮女,頗為嫌棄的揮了揮手。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伺候不好陛下,你們又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那些內侍宮女噤若寒蟬地垂著眸子,可耳朵卻時刻警醒這屋內的動靜。御書房裡頭安靜的像是沒人一般,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陛下已經將自己關在裡頭整整一日未曾出來,這是陛下極怒的表現。
眼下連一向得力的龐公公都束手無策,只怕他們這回也是凶多吉少。
御書房的桌案上堆積的奏摺一封未動,原本應該坐在案前的崇安帝此時卻負手立在一幅畫前,兀自凝神。
這是一幅淡彩鋪就的山水圖,觀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崇安帝望著那畫中遠處山亭下的一抹紅色身影,緩緩抬手附了上去,眼中的神色也變得悲愴。
就在崇安帝手指附上那身影之時,那畫中之景陡然翻轉,從一幅普通的山水畫赫然變成了一幅紅衣美人圖。
那畫中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約束,眉如翠羽,肌如白玉。美目流轉間流露出幾分英氣,頭頂的金色鳳冠昭示著畫中美人的身份。
德敬皇后 沈令儀
崇安帝細細摸索著畫中女子的眉眼,語氣沒有半分皇帝的威嚴,平添了幾分老態。
“朕記得,十四年前的今天你離開的皇宮,本以為日後還能再見,卻終究...”
“你從前便總叫朕勤政愛民,遠離奸佞之臣,要多多扶持寒門。這些朕都沒做到,你倒是回來規勸朕吶!”
話到此處,一滴淚自崇安帝眼角話落,滴在畫上。
崇安帝見狀連忙伸手去擦,也不顧弄髒了龍袍。
憐惜地將那畫捧在手裡, 繼續低喃地說道:“咱們的珩兒也長大了,樣貌也很是像你,這些年在北境當真是苦了他了,可若當年我若不將他送出去,那趙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不過這孩子當真有本事,打得那祁連吾毫無還手之力,也當是給你報仇了!”
“朕這個皇帝做得窩囊,當年拼盡全力都未能保下你,還讓珩兒遭了這麼些年的罪,如今趙家實在太過猖狂,澄王的動作也不少,朕實在沒了法子,不得已讓珩兒來淌這趟渾水,這也是他必須抗的,朕不想讓他像朕這般窩囊,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令儀吶,你可千萬莫要怪朕。”
崇安帝像是要將那畫揉進心裡一般,遲遲不願放下,直到門外傳來龐喜有些焦急的嗓音。
“陛下!京畿衛有要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