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真得要將事情鬧大嗎?您可是要做雍王正妃的人,這樣對您的名聲又有何益處呢?還是縣主囊中羞澀,湊不齊這四萬八千兩白銀?”
安南縣主差點咬碎一口銀牙,顫著聲音道:“這點小錢,本縣主還是出得起的。”
“呵!那明嫿在這便先恭喜縣主來日得嫁高門良婿。趙掌櫃,還不好生伺候著!”
話落,明嫿面上仍噙著一派清淺笑容,拉著陸寶鏡款步朝著三樓清風閣而去。
清風閣
房中寬敞,雅香徐徐,似流雲一般的煙線緩緩地從鏤花博山爐中滲透出來。
明嫿望著盞中快要出色的茶湯,茶亮如鏡,倒映著女子灼灼桃花眸。
忽聽得窗外一陣嘈雜,鑼鼓聲響起後緊接著是陣陣整齊的馬蹄聲,此時窗外長街上早已人滿為患。
“要來了!要來了!”
明嫿輕輕放下手中杯盞,循聲望向窗外。
窗外旌旗招展,鼓樂聲陣陣,李珩逆著光策馬而來,今日的他身著一襲玄色織金親王蟒袍,腰間繫著玄青色祥雲紋角玉帶,頭上金冠熠熠,自內而發的矜貴之氣令人不敢直視。漠然的狹長鳳眸透露著些許清冷,身材俽長高大,讓人不自覺地迷醉其中。
明嫿從未見過李珩如此模樣,在她印象中李珩向來是溫柔而又深情的,與他相處的數年裡,未曾說過她一句重話。如今他不加掩飾的清冷疏離,令明嫿心中有些微微的酸。
難受的挪開視線,明嫿怕她再看下去會壓值不值心中的愧疚,李珩本是應該馳騁疆場,開疆拓土的君王,是她將他拉下神壇,落入這輪迴。
懷錦居繁華巍峨,李珩打馬而來,餘光瞥見樓上那抹熟悉的身影,眉自覺地蹙了蹙了蹙,給本就漠然的面色更加平添幾分狠厲。
她竟也來了!如今才開春,頂著那副破身子來這吹冷風?
握著韁繩的手攥緊再攥緊,直到聽見前頭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架烏金綵棚馬車自遠處而來,馬車上頭繡著張牙舞爪的金鳳,那是李椋的馬車。
李珩拉住韁繩,凝視著面前的馬車,身後的隊伍緩緩停下,霎時間整條街道的百姓皆屏息而望。
李椋自馬車上緩步而下,立於李珩馬前,一襲月白色交領綾皮襖顯得整個人丰神俊朗,像是自九天而來的謫仙人。
明嫿自上而下的瞧著這一幕,只見這兩人一黑一白,遙遙相望。
李椋怎會來此?
明嫿的眸自覺地注視注視著李椋的方向,自他下馬車,明嫿試探而又防備的目光便一直未曾離開。
李珩在看見李椋的一瞬間,眼意識地往明往明嫿方向看去,恰巧瞧見她不加掩飾的目光不眨地注視注視著李椋。
心中無名火起,眼神裹挾著掩飾地憤怒憤怒在二人之間逡巡。
非如此大的心思原來是為了李椋,怎麼?怕自己傷著他不成?
李椋不曾瞧見明嫿,只覺的李珩今日的情緒有些不對,到不似傳言中的不苟言笑,竟有些氣惱?
思忖半晌,拱手道:“臣弟奉旨前來迎接皇兄凱旋。”
攥著韁繩的手青筋薄發,李珩壓抑著心頭的惱意,薄唇輕啟,緩緩道:“那便多謝澄王。”
話落便在沒多留一個眼神給李椋,架著馬從李椋身旁走過,只是快要錯過明嫿時,還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瞪了明嫿一眼,那眼神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惱意。
明嫿一直在觀望李椋的動作,生怕他有何不妥,陡然間瞧見李珩瞪她的眼神,一時有些怔愣。
這人方才是在瞪她?
可他為何要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