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被困死在這裡?
我將一路走過的洞穴在腦海裡串聯起來,希望能發現啥子蛛絲馬跡。
忽然楞了一下,我站起身來。
面前的這條洞穴,一頭粗,另一頭逐漸變細,直至成一個尖。我仔細辨認,並且和心中的猜想重疊,漸漸有了些眉目。
為了印證這種猜想,我跑到岔路口,朝左邊那條洞穴跑去。果然,那條洞穴也是逐漸變細,最終成為一個尖。
然後我又跑到岔路對面的牆壁上,那裡是我打通牆壁進來的地方。沿著破洞一路往回跑。
邊走邊確認。
回形洞穴——
田字形洞穴——
一字型洞穴——
我回到一頭粗一頭細的那個洞穴·裡面,然後坐在最粗的那一段,面對著洞壁坐了下來。
我在心中把所有洞穴描繪出來,並逐漸縮小。
終於,我確認了,所有洞穴組合在一起,那分明是一個字。
一個福字——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在我面前的牆壁對面,應該是一點,福字起筆的那一個點。
我竟然被盧焱欽拉進了福字裡面。
聯想到之前所站的位置,已經很確定,我就在大門口那副對聯中的福字裡面。
然而,怎麼出去呢?
我想,既然筆畫之間的空隙是牆壁,那筆畫和對聯外面的空紙,豈不是也是牆壁?若是能把它打通,我一定能出去的。
想到就做,但是讓我絕望的是,那地方不止是牆壁那麼簡單,簡直就是奇厚無比的巖壁。任我再怎麼踢打,始終無法撼動分毫。
我抱著最後的希望,踢打通往那一點的牆壁。
幸好,那面牆壁並不是多厚,不大一會兒就打穿了,我爬了過去。然後我就看到了一面豁口,豁口的外面是黑漆漆的夜色,以及昏暗的中庭燈光。
我知道成功了。
我的身體軟倒在對聯下面,我呲溜一聲鑽了進去。艱難的活動身體,感受了下身體的溫度,以及手掌的力量,幾乎垂下淚來。
這種掌控自己身體的感覺,是多麼美好啊。
我抬頭看對那副對聯,上半部分不知道被誰撕了一角,正好福字上面那一點撕了個豁口。
我正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
以前我還覺得誰手賤,沒事撕對聯幹啥,現在真想大叫,撕的好,撕的妙。要是曉得是哪個撕的,我請他吃飯。
中庭沒有形如殭屍的同事,外面也沒有密密麻麻的紙人。
我深深的看了眼盧焱欽宿舍,深吸一口氣,把肩頭火焰拍滅一點,喚出黃銅馬燈,回屋把門窗反鎖。
躺在床上再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盧焱欽講的那些話,就這樣眼睜到了天亮。
外面同事已經開始起來吃飯,卻沒聽到盧焱欽的聲音。
往常,他是最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