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下山配合調查去了,這時候領頭的只有我,我問:“怎麼回事?”
何一民是我的副手,他說:“你看監控。”
我看他和文牧兩個躺在椅子上,臉色很不好看,一副疲憊到極點的樣子,問:“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好像累癱了。”
何一民說:“不曉得怎麼回事,身上痛的很,跟跑了五千米一樣,睡了一上午也沒恢復過來。”
我心想,你倆昨晚上學殭屍拖著腿在球閥層轉圈,不曉得轉了多久,不累才怪。
不過這話我可不敢講出來,林吉吉活的好好的,搞不好昨晚就是一場夢,或者乾脆就是幻覺。
劉瑤瑤把監控調出來,那是球閥層的。對準兩臺球閥中間的區域,集水井門口也可以看到部分。她把攝像頭焦距調近,我看見牆壁上血淋淋的,好像血液從牆上淋下來。地上黑糊糊一大片,像是一大灘血跡。
我問:“你們好久發現的?”
劉瑤瑤望了何一民一眼,何一民說:“你看我幹啥,早上沒巡視就是沒巡視,大家都害怕,的確沒下去。是下午執行人員巡視的時候發現的。”
我問:“查錄影了沒?”
劉瑤瑤搖頭:“沒有錄影。”
我有些生氣:“昨天發生李友敦的事情後,我不是就讓你把所有的監控都錄起像得嘛。”
劉瑤瑤很委屈:“我的確錄影了的,不曉得哪個又取消了。”
我轉頭問大家,所有人都搖頭,都說沒動過電腦。
這種情況,我知道問也問不出來,也就是做做樣子。真是見了鬼了,關鍵時候掉鏈子。
我又問:“通知站長沒有。”
何一民說:“已經通知了,站長明天一早上來。”
我想了下,說:“我們下去看看。”
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吱聲。
我知道大家心裡害怕,於是點將,找了幾個平時膽子大,個子高身體壯的男同事:“大家都是男人,又沒得鬼,怕個求啊。”
林吉吉自告奮勇,跟著一起下去。
到了集水井門口,那情形真是觸目驚心。牆上的血跡說是從上往下潑的其實並不恰當,倒像是有人拿血手撓牆,在牆壁上留下的手掌和手指印。血液實在太多,順著牆壁流下來,於是就形成了道道血痕。
地上有一大灘,不過看樣子,大多數都沿著排水溝流進集水井了。
看著門洞上方的小孔,我真害怕會突然出現一隻斷手,然後掛著一具斷肢吊屍。那樣真要黑死一大片。好在這種情形並沒有出現。
我問:“其他的攝像頭不會也沒錄影吧。”
林吉吉說:“那倒沒有,就球閥層的攝像頭沒有錄影。”
我又問:“那拍到什麼沒有?”
林吉吉搖頭:“沒有。我們查了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將近二十四小時的錄影,除了晚上何一民跟文牧巡視,後來你跑下來之外,就沒別人下來過了。”
我心中一愣,假裝不經意四處檢視,果然看到球閥下方混凝土石臺角上有些血跡,已經黑糊糊快要看不清了。
昨晚鬼打牆,我閉著眼睛跑,沿途撞了好幾個地方,其中一下撞得最狠,依稀是個尖角,頭上那個流血最狠的口子,估計就是在這個角上撞的。
我招呼大夥兒回中控室,晚上的巡視就暫停了。安撫好大家的情緒,無關人員回宿舍休息,把值班人員趕到辦公室,我自個兒一幀一幀檢視錄影。
透過水輪機層的攝像頭錄影,我看到自己就匆匆忙忙跑下球閥層,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一直到四個小時之後,文牧和何一民邊走邊聊巡視裝置,出現在監控裡面,下了球閥層,不到五分鐘,兩人就急急忙忙抬著我上來了。
我特意看了看時間,那時候是凌晨三點半。
我把文牧和何一民叫過來,問:“昨晚到底啥子情況?”
何一民說:“還能啥子情況,我跟老文兩個向你請假,說下去煮點面吃,你同意了,說你一個人先守著,等我們上來了你就回去睡覺。等我們吃完麵回來,沒看到你影子,給你打電話,你結束通話了,回個簡訊講你睡了。哪曉得我們三點多巡視的時候,看見你暈倒在球閥層,我們把你抬上來,駐站醫生給你檢查說你沒什麼大問題,給站長彙報後,就在站醫治了。二哥,我想問問你,你到底是啷個回事哦。”